,但凡她出来的晚半个时辰以上,外面的守卫就会进来看一眼,以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而今天,虽然这个时辰是已经放过早饭了,她也吃了,可她却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依旧躺在破破烂烂又空旷的正殿暖阁里,一动不动。
叶寻意径自走过去。
因为不能滞留太久,她也不便拿乔,直接打破沉默:“看文妃娘娘这样子是已经放弃挣扎,准备安心在这里熬着等死了?”
听见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杨盼雨这才意识到不对,一骨碌爬起来。
叶寻意做叶家姑娘的时候,因为才回京没多久,并且还是个庶女,其实一共进宫也没几回,还并不是回回都能和杨盼雨见着。
杨盼雨是见过她一两回的,可是那时候她高高在上风光无限,见到的闺秀不计其数,一时之间——
不仅没认出叶寻意来,甚至都没觉得眼熟。
她只是眼神阴鸷又满怀着敌意瞪视对方,开口就厉声质问:“你是谁?是祁家的贱丫头派你来看本宫死没死的吧?回去告诉她,本宫又叫她失望了……”
叶寻意对祁欢曾经来看过她的事其实也一直好奇,现在见她面目狰狞,一副将要吃人的夜叉一般的模样……
她反而是笑了:“光会嘴上发狠有什么用?文妃娘娘你被关在这里将要四个月了,想来是对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你们杨家现在已经败落的不成样子,没什么指望了。你现在是准备在这里熬着,就留一口气苟延残喘吗?”
杨盼雨的确是进来之后就没再得到过杨家的消息。
杨成廉和宁氏没联系她,是因为知道她已经没用了,就没必要还多此一举跟一枚弃子互通有无,多加联络。
而其他人——
皇帝将杨盼雨囚困在此,她没了封号没了身份,但依旧给她温饱,不准人欺辱磋磨,因为她毕竟还是六皇子生母,所以外面看管她的侍卫虽对她不屑一顾,但却也只当这里养了一条狗,更不会对她多加言语。
几个月来头一次听到杨家有关的消息,杨盼雨还是难掩心中急切的。
她眼睛登时一亮,有了瞬间的光彩:“你什么意思?我家怎么会……我父亲怎么都是从一品大员……”
“谁知道呢。”叶寻意事不关己的耸耸肩。
她将杨家大概发生的事言简意赅陈述了一遍,看着杨盼雨脸色惨白的瘫坐在了炕上,还是保持着耐性问她:“或者你能告诉我,你们杨家到底落了什么把柄在那个祁欢手里,这一定是件要命的事吧?否则杨老夫人和杨大人怎么都不该任由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屡次骑到头上撒野,却连举告到皇帝陛下面前请求做主的胆量都没有。”
杨盼雨比她更想知道其中内幕,却奈何,她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
如果她自家真的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被拿捏了,有一个祁欢就已经够了,总不能叫面前这女人也插上一脚。
所以,她的反应并不慢,很快就定下神来,戒备着冷冷道:“你不用在这试图套我的话了,我不晓得你说的把柄是什么,我也不信我们杨家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你又是谁?这里是冷宫,你怎么进来的?跟我扯了这么些有的没的,你又是想做什么?”
叶寻意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份纸笔和事先磨好装在小瓷瓶里的墨汁,一一摆在了杨盼雨坐着的炕上:“给祁欢写张条子我帮你递过去,叫她来见你。”
杨盼雨好歹是得宁氏精心教导过的,并不算太笨,立刻意识到了这里头会有阴谋。
她盯着那些东西,身子却往后退了退,一脸冷然的拒绝:“叫她来做什么?你又是谁?你想利用我是吗?总要把事情说清楚……”
她话音未落,叶寻意就缓慢的笑道:“约她过来,然后叫她杀了你,人赃并获……即使有顾瞻给她撑腰,可你曾经是陛下宠妃,又是六皇子生母,陛下难道还能任由平国公府凌驾在他之上?届时我会在朝堂后宫都配合作势,逼迫皇帝陛下杀了她给你赔命。”
去死吗?
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杨盼雨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抗拒之意直接写在了脸上。
叶寻意却走近了她,将她逼到墙角,逼视她的双眼,声音低沉而暗带蛊惑:“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利用你的命最后做一次局,是她害你至此的,你就不想报复她,并且扳回一局?”
杨盼雨的确是恨祁欢,可最初怒气攻心的那股子心气儿过了之后,她现在反而更想活。
她咬紧了牙关,坚持着,一语不发,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叶寻意目光收冷,带上了明显的威胁:“为了六皇子殿下也不行吗?”
杨盼雨一个激灵,神情突然慌乱了一下。
但是下一刻,她却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突然暴起,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似的直接将叶寻意扑倒,骑到她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恶狠狠,恶狠狠的用力,差一点就将叶寻意掐的背过气去。
叶寻意费力的去掰她手指,被她压在身下,双脚踢腾也踢不到她,那一瞬间额角青筋暴起,整张脸上都是将死之人的恐慌。
千钧一发,她脑中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