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底下常年不见光,关的又都是有进无出的重犯,味道可能不太好闻,大小姐您多担待。”
在他看来,祁欢这样娇滴滴的侯府千金就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好。”其实这门一开,祁欢就闻到里头的霉烂味夹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了。
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风临该是为了定她的心,依旧还是跟了下来,亲力亲为的给她带路。
这天牢是一整个大的地下石室,里面又大大小小隔开了十几间牢房,但事实上能罪大恶极犯到皇帝手里并且要皇帝亲自下令处置的人不多,这天牢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摆设,三五年的不见一个犯人很正常。
最近这些年就是,牢房一直空置。
直至——
叶寻意带着她亲爹一起进来。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命定的女主呢,理应有这个排面!
这天牢里面虽然只有十几个牢房,却做的像是迷宫一样。
牢头一路七拐八拐,将祁欢二人带到最里面,沿途挥挥手,当值的守卫也就自觉撤了。
拐了几个弯,他将祁欢带到叶寻意父女俩的牢房前面。
因为天牢里如今就只关着他俩,安排房间的人还挺通人情的,就近给他俩安排了两间面对面的房间。
听见这边的脚步声,叶才植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直接扑了过来,抓着牢门的栏杆张望。
这是绝望之人,在等一个起死回生的转机!
但是对面的叶寻意却相对十分淡定,一脸麻木,无动于衷的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坐着,对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不时从她脚边来来回回嚣张爬过的老鼠都视而不见。
也不是她就此认命了,而是这二十天没有了镇痛药,每天两个时辰的毒发已经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她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对面的叶才植,看着叶才植眼底希翼燃起的光芒也飞快的灭掉。
她唇角痉挛似的嘲讽一勾,只当是巡逻的侍卫经过,刚要闭上眼,就听她老爹见鬼一般咬牙切齿的质问:“怎么是你?”
叶寻意心思微微一动,再次强行打起精神来。
下一刻,就看见一双镶嵌珍珠的绣鞋和绣着花鸟图案的艳红色裙裾映入眼帘。
她的视线一寸一寸上移。
来人身上大部分的色彩都被一件黑黢黢的貂裘斗篷遮住了,兜帽的帽檐更是压得很低。
正好她站的地方挡住了射向这牢房里的光,昏暗的煤油灯的灯光下叶寻意只能清楚看见她弧度漂亮的唇……
这是个女人!
一时之间,她脑中思绪飞转,想着会是什么人手眼通天,居然会特意跑到这暗牢里来找她。
再下一刻……
她又看见去拎了一盏煤油灯过来,特意放在两牢中间过道上的风临。
风临转头与来人说话:“他们父女一直关在一起……”
要把叶才植暂时从天牢里带出去不现实,但言下之意——
如果需要清场,可以简单粗暴的把人敲晕避嫌。
祁欢拉下兜帽,露出全貌。
叶才植明显也感知到了危机,仓促后退,紧贴到墙壁上去了,神情戒备的盯着他们。
风临都准备撸袖子动手了,祁欢却道:“不必了,他们父女都要一起上断头台了,这是过命的交情,我与叶三小姐说两句话而已,还有什么是叶相听不得的。”
风临于是就不再多言:“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他又指了指身后两丈开外地方的墙角,那里有一条从上方垂下来的绳子:“您有事就扯那里的绳子,完事了小的下来接您。”
“好!”祁欢点点头。
风临就带着那牢头一并走了。
这天牢,只靠祁文晏的身份其实并不足以打通关系把祁欢送进来的,祁欢虽然没问过他,但想也知道他手里握着云湛云澄兄妹这两张王牌,安排这么点事就是手到擒来罢了。
祁欢目送他们走远,拐过一个弯,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再到石门开启又落下的模糊声响……
确定人是都走了,她才又收回视线看向了牢里的叶寻意。
叶寻意缩在墙根底下,此时的心态大抵是有几分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
上回见面时,两个人还是旗鼓相当一样尊贵的人上人,现在祁欢依旧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她却成了落魄等死的阶下囚。
她脸上麻木的神情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瞬间转为愤恨,盯着祁欢,声音沙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祁欢莞尔,揣着手,姿态倨傲:“以你我之间的关系,光是看笑话就未免显得我太过心大没脾气了,我当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叶寻意被她怼的直接一口气没上来,那表情就跟只鼓气的蛤蟆似的。
祁欢也没兴趣参观她的惨相,随后也就直入正题,叹息一声道:“你不用这么瞪着我,在我面前你有什么立场用这种受了迫害又苦大仇深的眼神瞪我?至今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叶寻意听她这话就像是听了笑话一样。
她终于撑着力气咬牙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