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许嫁,这一场危机也就自然化解了,他们这一个两个的却都为了维护那个丫头,宁肯承受巨大的压力甚至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送。
他们要讲亲情是吗?云珩要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这也算是正中下怀了!
话到这里,已经是话不投机。
云湛道:“本宫还要去前朝看看,之前走得匆忙,也不知道朝臣们散了没有。”
言罢,就径自抬脚先走了。
云珩盯着他的背影目送,眼中神色变幻莫测,待他走远,也走了另一条路,直接出宫回府去了。
他不能让云澄离京!
现在的北境和南境驻军,都是听命于皇权的,只有西北的军权掌握在平国公府顾氏祖孙手里,这是实打实等于已经落入太子手中的。
云澄与云湛一条心,一旦叫这丫头去了南境掌兵……
那么加上西北的顾家,就哪怕是云湛不登基,整个朝廷七成左右的兵力就等于已经完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云珩突然有点拿不准,今天朝堂上的事究竟只是云澄的任性妄为,还是他们兄妹二人联手唱的一处双簧,就是为了找由头去掌握南境兵权的?
可如果云澄当真要南下去雁岭关,以他目前的地位和立场,却也是完全无法阻止的。
那么——
就只得是加速计划,在云澄当真南下掌兵之前就结束这一切!
云珩匆匆回府,叫了自己的心腹,顺便也叫人把叶寻意也一并喊到了书房,直言道:“父皇今日在朝堂之上二度吐血,身体状况已经越发不济,但他还在抓紧最后的机会为太子铺路,本王不能再等,咱们必须得要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了。”
叶寻意几人神情俱是一凛。
叶寻意道:“南境的秦家小侯爷秦颂是唯一有望突破的环节,可是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的数次与之接洽,送去的书信全部石沉大海,连杀父之仇都说不动他……这个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陛下又不肯答应将昭阳公主许嫁,那个雁岭关依旧是铁板一块,我们怎么博?”
他们的计划就是联合宇文沧,制造内忧外患。
云珩上回出事之后,羽翼被剪除大半,要靠博弈,他在太子面前根本毫无胜算,就只能走捷径,兵行险着——
杀了皇帝,然后利用云澄的婚事引发南境的危机和动乱,到时候大成人打进来,民不聊生,就把这个锅甩给一力维护云澄的云湛,民愤刺激之下,云珩也就有机会窃取皇位,取而代之了。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要怎么帮助宇文沧突破雁岭关的天险屏障杀进来。
“京城里人多眼杂,局势不好掌控,还是要从武成侯那里入手。”云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仔细想过了,“既然死人身上打不开缺口,那就从活人入手。”
他先是看向自己的心腹侍卫:“你乔装去一趟武成侯府,以秦颖的名义把秦太夫人骗出来,就说秦颖病了,要接她过去小住陪伴一段时日,之后再如法炮制,去秦颖夫家把秦颖也弄出来。秦硕白天应该是在衙门,不好公然闯不进去绑人,叫人等在兵部外面,伺机而动。”
顿了一下,又补充:“记得事后替他给兵部送个告假的帖子,务必保证各方面消息都给我捂严实了,绝不可以打草惊蛇。”
那侍卫并不多言,领命就依言前去办差。
叶寻意也听明白了——
云珩这是要拿秦颂的家人威胁他就范。
“现在就看忠君爱国和亲情之间武成侯要怎么选了!”她沉吟。
倚着上辈子她对秦颂其人的了解,秦颂应该会选他自己的家人,毕竟上辈子云珩登临帝位之后这位秦小侯爷就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效忠臣服了。
这人身上是很有几分邪气的,似乎没什么忠肝义胆,反而是还有可能因为老侯爷当年的死记恨皇帝。
她正在想着,云珩已经从门口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她,肃然道:“为保万无一失,还得再绑一个人!”
叶寻意心领神会,眸中同时隐晦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你是说长宁侯府那个祁欢?”
云珩道:“那个丫头心思狡诈,却不是那么好骗的,而且她身边有几个顾瞻从平国公府拨给她的侍卫,功夫全都不差,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她可不容易。”
不仅要把祁欢单独骗出来掳走不容易,还有掳走她之后,怎么稳住长宁侯府的人,不叫他们察觉并且报官……
这些都是十分棘手的问题。
在祁欢的问题上,叶寻意却不在乎难于不难的。
她落到如今这般下场,全都拜祁欢所赐,心中已然是对祁欢恨之入骨。
甚至于,她现在前途一片昏暗,无论是云珩当真成事登上帝位,还是她跑去投奔了宇文沧,转机也都不大,所以这两年她被软禁在瑞王府,每每夜不能寐时候都想——
就算她要死,也至少得拉上祁欢去垫背!
现在云珩拱手把机会送到她手上来,他自是求之不得。
脑中飞快的思索过后,她倒是不慌不忙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来:“我倒是当真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云珩拧眉,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