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别人来的时候不说，就在我来的时候说，你是故意的！”
他的话很直白，包厢里其他人听见了，都当做没听见，走远了一点。
陆展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面对这样的语气，还是很温和，慢慢解释：“向哥，我哪有这个意思？不过是看着仕森今晚喝的有点多提醒一下他罢了，这样，你想喝我陪你喝。”
说着端起酒杯敬过去，不过没等他碰到，来人就丝毫不给面子地让开，很冲地说：“和你喝有什么劲，我要和仕森喝！”
在这一群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中间，他头发难得浓密，可惜已经白了大半，不过大脸盘子很红润，精神很好，长得又高又壮，就算穿着一身西装，都没有显出一点儒雅斯文的气质，反而让人觉得别扭。
这会儿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直直瞪着陆展，看着蛮横得不行。
在这样的场合，陆展不想弄得太尴尬，仍旧好脾气的笑了一下，就走开了。
不过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陆仕森。
陆仕森接到他的眼神，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贪杯，会注意身体，然后转头一笑，先说道：“向叔，就算是您不过来我也得过去问候您，只不过我这......”看了一眼轮椅。
向大海皱了皱眉，声音浑厚，“你的腿一定会好的！”
这句话掷地有声，音量大得半个包厢的人都听见了，他们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陆仕森的腿，有人就没控制好脸上的表情。
陆仕森笑了一下，再开口就带上了点真心，他说道：“我爸经常和我说起您。”
向大海听到这句，眼睛一亮，啪地坐在他身边，身体倾过来迫不及待地问：“是吗！老大还怎么说我的？”
陆仕森慢慢和他聊着父亲，期间不免和热情的向大海一起喝了两杯，但也更加了解了他的父亲。向大海则没聊两句，就嫌弃身上的西装束缚，直接撂开外套，撸上袖子，露出带着纹身的胳膊，虽说现在场子正热酒正酣，脱掉外套的不在少数，但他的架势还是独一份。
陆仕森只喝了两杯，而他活活喝了六杯，感觉就像喝水一样，咕咚咕咚就下去了。
就这还一脸意犹未尽，末了他一口闷掉杯子的酒，对陆仕森说：“下次来我家里找我，我们再好好喝。”
陆仕森也一口闷掉杯中剩下的酒，倒转示意：“一定！”
向大海哈哈大笑，拍他的臂膀，“好，有你爸一分风采！”
他干脆利落地起身，瞟了一眼不远处跟人谈笑风生的陆展，撇撇嘴道：“他和你爸相比，差远了，你可别什么都听他的。”
说完了，也没忘提上椅背上搭着的外套，一甩一甩地就走了。
向大海壮硕如塔的身躯刚一走开，马上又有人过来。
.....
一晚上就像是赶场子那样，见了一个又一个人，后面虽然没有再喝酒，但是站在这中间和人交谈时，却感觉周围都在旋转，一切都那么光怪陆离，都假的很，却又让他热血沸腾，今后，这就是他的战场了。
就算再热闹，也掩盖不了这次酒会太过仓促，不少人第二天还有重要行程，甚至还有今晚要去赶飞机的，同时陆展也说陆仕森现在身体还在治疗的事，大家都很体谅，酒会结束得算早。
按照礼节送包厢里的客人们离开之后，陆展笑着让他回家好好休息，然后自己也上车走了。
半路上，等红灯时，旁边正好是今晚出席酒会的辉煌地产的余总，两人干脆约着一起去边上喝茶解酒。
在幽静的雅间就坐，等到茶上来，挥退服务人员，一人先喝一口，让身上的烟酒气散了散，两人才开口谈话。
聊着聊着就不免说到了陆仕森。
余总叹道：“你们陆家还藏着这么一个青年才俊。”
陆展自然要谦虚，“他还年轻，还有很多需要学的呢。”
余总：“年轻没什么的，锻炼锻炼就出来了。”
***
被酒会众人私下谈论的陆仕森，这会儿耳朵也是烫的不行。
他大约也能猜出，那些人都会说他什么。
坐在自己家中，他不再伪装自己，扯了一下唇，笑容有点冷。
今晚喝下的那些酒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他的思维很清醒，还有点兴奋，都回家了脑海里还放映着酒会上的情形，然后还会不时突然跑远，闪过早上的小剧场......
思绪飘飘荡荡，让他紧绷的身体和心也松弛下来，上身难得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找到一个视线落点——厨房门口，就一动不动了。
明月端着东西出来时，一抬头对上的就是他。这么远，还是能看清他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他突然笑起来，眼睛也直直看过来。
他穿着的还是那身西装，外套不知什么已经脱掉，就剩下白衫黑裤，上身放松地靠着，手肘搭在扶手上，就那么抬眼笑看过来。
明月觉得手中羹汤的热度从手心一路到了心里，最后又朝着脸颊一涌而上。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她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低眉抿了一下嘴，躲开他的目光，快步走过去，把碗放到他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