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不知道是不是身为画师的缘故,郑修居高临下,向下望去。云河寨总给他一种铁血与冰冷的既视感,闭上眼睛,若眼前是一副画,郑修甚至能想象出墨染浓淡,三两笔画,用黑白两色,勾勒出眼前这蛮横的小天地。
昨夜小桃说过,因为他毫无威胁可言,能够在寨子内自由活动。
果然,寨子里的土匪见了郑修,坏笑着向郑修望来,并未阻拦。
远远的,萧不平、楚成风二人眼眶里满是血丝,咣咣地晃着牢笼,似是想引起郑修的注意。
人和人不能比,郑修有丫鬟暖被窝,他们却在冰冷的铁笼子里冻了一宿,险些活活冻死,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喏!姓公孙的,接着!”
一声吆喝,光着膀子浑身大汗的谢云流正在不远处啃馒头,他见郑修走来,捡起盘中一只馒头,向郑修丢了过来。
郑修反手接住,谢云流讶异道:“哟,书生,身手不错呀!”
“运气。”
郑修笑了笑,啃着馒头。馒头早已凉了,但人在土匪寨,郑修也不可能要求更多,充饥罢了。
“今日寨子里怎么那么少人?”
谢云流吃着馒头、举起一桶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在他身旁,放着一根铁棍,铁棍两端用扁担盛满了沉甸甸的石头,铁棍上沾满汗水,泛着微光。
谢云流轻松将重物举起,边举边走近,看着郑修那黑眼圈、疲惫的神情,他没回答郑修的问题,而是嘿嘿直笑:“书生,昨夜,操劳了呀!”
操劳你妹啊操劳!
啊不,凤北,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修心中暗骂,刚骂出脑子便想起和尚现在的妹妹正是凤北,连忙闭心。
老子不炼铜。
郑修心中想着,却拱拱手,微微笑道:“小桃仍是处子身,在下,并未逾越半步。”
“什么!”谢云流一听,脸色骤变,怒了:“好你个穷书生!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他娘地是看不起咱老妹给你亲自挑选的夫人?”
谢云流咣一声将重物砸在地上,地面顿时裂开,浑身肌肉如同磐石般坚硬,在谢云流的愤怒下,一股热气蒸腾,汗水竟如水雾般蒸发,即便郑修不通武道,也能看出谢云流此刻心中杀意沸腾,极为可怕。
郑修神情仍是平静,道:“谢大哥误会了,在下,喜欢更年长的女子。”
他隐晦表达了自己的喜好。
或者说,原则。
言下之意是,小桃太嫩了。并不是小桃不好,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原来你与那萧不平是一路人呀!欢喜他人妇!”谢云流一听,恍然大悟,眼中杀意褪去,多了几分愕然,喃喃自语:“糟!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到哪给你拔几根老葱去?不成不成,我得赶紧让人去办,老葱虽然不好找,但只要你书生乐意,咱们云河寨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破例一回,下山给你拔几根回来!”
郑修一听,更是被谢云流那大胆放肆的想法吓得头皮发麻,虽然现在是公孙陌的剧情,但身子是他的啊,他甚至刚才到茅坑撒尿时确认过,小郑也是他的尺寸,真让谢云流下山拔几根老葱回来强人锁男,到时候真会让郑修留下心理阴影,给折腾出大毛病来。
想到这里郑修连连摆手:“谢大哥!不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在下知道谢大哥好意,可娶妻一事,当需情投意合、父母媒约,岂能儿戏?”
“可是……”
谢云流又举起那不知多重的担子,上上下下、翻来覆去地在郑修面前举着,那健壮的肱二头肌鼓起,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可是,这不好办呀!”
谢云流一甩手,将重担丢在一边,用力挠着浓密的头发,瞪着郑修,神色不善,既纠结又难受。
郑修警惕地后退两步,试探道:“谢大哥您所说不好办指的是…?”
“这可是老妹的吩咐!”
懂了,原来谢云流是宠妹狂魔。
“那,我亲自与令妹解释,如何?”
郑修抛出了一句话,其实他一直想找机会接近谢洛河,想进一步确认谢洛河与凤北的关系。
“咦!”谢云流闻言,眼睛一亮:“巧了!咱老妹说,若你醒了,就去见她!那你速速上去!”
谢云流指着上方,朝郑修身后招招手:“喏,小桃,你带公子上去见大当家。”
小桃刚才在房间里匆匆将头发梳回了少女模样,耷拉着眼皮,三竿日光投下几缕,在小桃那修长的睫毛下映出一片斑驳,微微地颤着。只见小桃无精打采,小声应道:“小桃明白。”
话毕,她在郑修面前欠身行礼:“公子,这边请。”
她手上提着郑修的竹篓,里面装着郑修的全套宝贝画具。说话时小桃将竹篓递给郑修。此时郑修并未多想,习惯性地将竹篓背在身后。
“好。”郑修点头,背着竹篓跟上小桃。
谢云流起初对郑修的说辞有几分半信半疑。可当他看着小桃走路的姿势,这才信了郑修的话,并摸着下巴暗暗嘀咕原来这书生人不可貌相,竟不喜少女偏钟情于年长妇人。想着想着谢云流一拍脑袋,忍不住咧嘴一笑。他还奇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