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心的。”
明决往火堆里加了块木头,
“当年给她喂毒的时候,我和曲长风都觉得她可怜,几乎什么事都依着她,然后就把她宠坏了,成了这种说一不二的样子。”
“她在太墟就为祸太墟,搅得宗门上下不得安稳,出来时就要祸害遇到的人。我当年以为她碰壁了就会改,可是看如今的情况,她是似乎碰不了壁了。”
贺兰遥喝了一口鲜竹沥,这鲜竹沥取得有点早,还没烤出那种焦香味,但这种淡淡的、清新的口味也不差。
他稍稍点头,说道:
“穆仙君这样的天才,也许终身都不会碰壁吧?”
“她肯定没少欺负你。”
明决看着火堆,说,
“之后我会替她补偿你,所以还请你多担待些。”
贺兰遥手指摩挲着竹筒上那些并不明显的竖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她是没少欺负我,但也还好,她有好好地护着我,也许是因为我还有用吧。”
因为生起的火堆,岩洞里的潮意逐渐退却,变得干燥且温暖。贺兰遥坐在石头上,伸出手去烤火。
“这倒不是。”
明决又往火堆里添了块木头,尽量将火烧得大一些,以便贺兰遥取暖。
“穆时这个人,她一旦将你划归到自己这边,她自己怎么欺负你都行,但要是别人欺负你,她就要变脸了。”
贺兰遥对此有些怀疑。
不一会儿,穆时回来了。
她手里拎着根草绳,草绳上挂着三条鱼,鱼身上还带着刚刚冻出来的冰碴。
她刚刚是去砸河面的冰了。
她把鱼递给明决,自己则是坐下,用法术拧干又湿又冰的袖子,伸出手在火堆边烤火:
“这山里的鱼好瘦啊。”
明决把鱼接过来做处理:
“现在是冬天,水面冻住了,河里的水草也不怎么长,鱼没得吃,自然会瘦。”
穆时歪了歪头,说道:
“可是在太墟,就算到了凛冬,鱼也依然很肥美啊。”
“太墟灵气厚重,鱼当然肥美。”
明决用法术,三两下掏干净鱼的内脏,刮了鳞片,把鱼穿在树枝上,架到火堆上烤。
“不要把荒山野岭和太墟做比较。”
鱼很快就被烤得焦香,鱼皮微微有些焦褐,渗出的油被火燎到,发出噼啪的响声。
穆时取了一条,吹散热气,一口咬下去,鱼皮发出了微酥的声响。
她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去,苦恼道:
“挺香的,可惜没有盐。”
贺兰遥从袖子里摸出瓶子:“我带了盐。”
“哇,我第一次听说有人出门会带盐。”
穆时接过瓶子,倒了一点盐在掌心,用手指捏起来,均匀地洒在烤鱼上,问,
“是因为山郊野岭里的食物没有味道吗?”
贺兰遥摇了摇头:
“不是,是因为在外面水土不服,经常会吃坏肚子,这种时候就要喝盐水来止渴。”
穆时又咬了一口鱼肉:
“唔,好吃多了。”
贺兰遥看着穆时吃鱼,过了片刻,问:
“……你吃鱼不吐刺的吗?这种鱼刺还挺多的。”
“鱼刺太多,吐起来麻烦。”
穆时挥了挥手里插着鱼的树枝,
“不吐刺影响口感,但吐刺影响吃鱼的兴致,所以还是不吐了。”
贺兰遥:“……”
怎么说呢?
有点羡慕,他也想吃鱼不用吐刺。
没过多久,他们就吃完了鱼。
穆时一边喝鲜竹沥,一边练习符术,灵力凝成一团光,在她指尖飞来飞去,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灵符。
明决在看书,看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岩洞。他每次进山都有观察当地药草的习惯,如果药草的药力足,就会采集一些。
贺兰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睡觉。
他是个凡人,凡人在晚上该做的事情就是睡觉,不睡足觉的话,恐怕没有精力陪穆时折腾。
直到第二日天亮,贺兰遥才醒过来。
穆时正在给火堆添柴。
她和明决都不怕冷,毫无疑问,她一直盯着火堆,及时往里面添柴,是为了贺兰遥这个凡人。
“你醒啦?”
穆时侧头看他,
“你还挺能睡的。”
贺兰遥坐起来,将穆时给他的蚕丝被叠好,递还给她:
“我每到天冷的时候都很能睡,如果屋里有着火炉,就会睡得更沉。”
“一会儿坐飞舟飞到高处会很冷,你留着御寒吧。”
穆时拒绝了递回来的被子,调侃道,
“还有,这么能睡可不好。”
贺兰遥问:“怎么不好了?”
“晚睡早起是一种美德。”
穆时眨了眨眼,说道,
“在我们太墟,新入门的弟子寅时半就要起床,卯时初就开始做早课。你这样,在太墟是要被外门长老罚的。”
贺兰遥问:“冬天也寅时半就起吗?”
“是啊。”
穆时用手指勾着耳鬓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