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顿觉心痛,轻唤了一声:“阿慈。”
沈嫣回头,见来人是她,压下心中忧虑,换上一副笑脸道:“娘,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让你卧床修养不要乱动吗?”
那日从成安侯府回来苏氏就觉得身子不适,原以为是因沈嫣与晋王的事急火攻心,谁知大夫看过后却说她有孕了。
苏氏自幼身子便不大好,生沈嫣时几乎去了半条命,大夫那时便说她此生怕是都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沈鸣山与苏氏琴瑟和鸣,对此并不在意,一家三口就这么和和睦睦地过了十几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来日子过得不错,心境开朗了,身子骨也比以前好些了的缘故,时隔十几年,苏氏竟然又有了身孕。
按理说这是个好消息,可因成安侯府发生的那件事,家里此刻半点喜气也无。
苏氏走到女儿身边,牵着她的手道:“娘没事,你……你别忧心,娘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的,你爹也知道。他已经去找陛下了,陛下肯定会把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
沈嫣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我知道,娘你别操心了,快回屋歇着吧。大夫说你动了胎气,要多多休息。”
苏氏却拉着她不肯走,眼底满是忧色,还带着几分愧疚:“都怪我,是我带你一起去的,却没照看好你。”
她这几日一直十分自责,如果那日她将女儿留在身边,不让她跟徐大小姐他们一起去花园,又怎会发生这种事?
可她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又怎会料到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在成安侯府行此陷害之事?
沈嫣知道这事怪谁也怪不到母亲身上,安抚道:“不怨娘,有心算无心,就算我这次躲过去了,也会有下次的。”
她那日回来后已经想起来了,徐大小姐带他们去花园投壶赏花,中途她去更衣,出来时却不见徐家引路的下人。
她在原地等了半晌不见人,便自行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途经假山时一旁的山石缝隙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之后怎么晕过去的她不记得了,醒来时就已经在那个跨院,跟晋王躺在了一起……
但有一点沈嫣记得很清楚,在她之前也有别的小姐去更过衣,别人都没出事,只有她出事了,那说明要么是她倒霉正好赶上了,要么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
可他们一家入京不过半年,跟这里的人都还不算熟,自然也谈不上与人结仇。
既然如此,对方为何要针对她?
沈嫣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几日也没想明白。
院中这时传来脚步声,苏氏知道是沈鸣山回来了,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沈嫣怕她摔着,忙跟了上去,一踏出房门就看到神色憔悴的沈鸣山。
“怎么样了?”苏氏疾步上前问道,“陛下怎么说?”
沈鸣山干裂的唇角微微翕动,想像先前那般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安抚她几句,但想到方才跟皇帝的对话,知道再怎么掩饰也没用了,最终没再粉饰太平,转头看向沈嫣,声音微颤:“爹……无能。”
短短三个字,便道明了这件事的结局。
沈鸣山固然心疼女儿,相信女儿绝不可能做出爬床勾引晋王的事。
可晋王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哪怕他名声再不好,哪怕这件事真是他醉酒后所为,皇帝也会想尽办法维护他,为他脱罪。
若能找到证据证明两人都是被陷害的还好,若是不能……那罪责一定会落到沈嫣头上。
在那座跨院的院门被推开的一刻,沈嫣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此刻仿佛一块悬在半空的巨石终究还是狠狠砸在了自己头上,虽然疼,但并不觉得意外。
她沉默地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一旁的苏氏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身子一软,当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