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糖画。”
又一个小童忍不住驻足对着自己手中的糖画发出惊叹时,齐景轩得意地笑了笑,问:“好不好看?”
小童嘬着手指头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那糖画上,直流口水。
齐景轩将糖画来回转了一圈,在小童面前仔细展示一番后美滋滋地舔了一口,道:“我的。”
之后攥着糖画扬长而去,背影十分张狂。
身后又一次传来小童哇的哭声,沈嫣很是无奈:“你快吃了吧,小心待会被碰掉了。”
齐景轩就不吃,只偶尔舔一两口,碰见直勾勾盯着他这糖画不眨眼的孩子还要停下来炫耀一番。
这是方才沈嫣买来给他赔礼的,他一开始还很是无语,心说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要什么糖画,拿在手里多丢人。
直到沈嫣让那摊主画了好大一个飞龙在天,饶是他对糖画不感兴趣,也忍不住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糖画还能画得这么大,这么好看……”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沈嫣轻笑:“这个大伯以前在杨柳胡同附近摆过摊子,我见他给人画过这种糖画。”
齐景轩闻言点了点头,又看看那草靶上插着的只有简单轮廓的生肖图,有些不解。
“既然能画这么好看的糖画,为什么不多画几个摆出来给大家看看,那样说不定生意会好很多呢。”
这话被摆摊的老翁听见了,因着对方是刚照顾了他生意的“大”主顾,便笑着打量他几眼,多说了两句。
“公子这一身锦衣华服不似凡人,想来是从小就锦衣玉食,没怎么吃过我们这小摊子上的东西吧?”
齐景轩虽然从小就爱出宫,也没少在外面吃东西,但年幼时皇帝和淑妃管得严,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敢懈怠,确实没怎么给他买过这些小摊子的东西。
后来他年纪大了,出宫建府,自由很多,对这些糖人糖画啊没了兴趣,自然也就没怎么吃过。
他老实摇头,问:“那又如何?你这糖画难不成只卖给我这样的人吗?”
老翁嘿了一声,笑道:“您还真说对了,这种大糖画一般还真只有公子这般的人才买,可公子这般天仙似的人儿,又哪会日日来光顾我们这种小买卖啊?”
“寻常来买糖画的多是些平民百姓,且多是买给家中小儿解馋的。这糖画虽好吃,却不顶饱不顶饿的,吃多了还坏牙,大家自然不会给孩子多买。”
“我若是提前把这大糖画画出来摆上,最后却卖不出去,那可就浪费了。”
“所以啊,除了年节时候,我这草靶上是不摆那些大糖画的,只摆些简单便宜的在外头。人家一问价,觉得不贵,也就买了。”
“这顶好看的摆出来,引得不少人围观,结果一打听价钱,直接给吓跑了,老儿我的生意可就不好做喽。”
齐景轩没想到做生意有这么多讲究,听完恍然地点了点头,让他又画了一个嫦娥奔月,买来
送给沈嫣。
沈嫣拿到手里怕碰坏了,很快就吃了,齐景轩却不舍得,只慢悠悠舔着。
舔着舔着他发现这足有自己小半个胳膊长的糖画实在是吸引人,路过的人总忍不住往他手上多看几眼,尤其是那些小孩子,还会忍不住驻足发出惊叹。
齐景轩得意极了,吃得越发慢起来,就差满大街到处喊“我有这么大一个糖画”了。
他之前如何嚣张跋扈张狂肆意沈嫣都没觉得丢人,此刻看他到处对小孩子炫耀自己手里的糖画,一条街逗哭了三个孩子,沈嫣头一次生出了想装作不认识他的念头。
两人就这样一个得意一个无奈地穿行在人群中,不知道自己的身影正落入街边一家铺子的人眼里。
这是京城一家有名的首饰铺子,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女正在这里闲逛,说笑时听到外面传来小童的哭声,便转过头去看了看,这一看正看到走在街上的齐景轩和沈嫣。
“呦,这不是晋王殿下吗?”
有人掩唇笑道。
齐景轩在京城向来有名,近来更有名了。
先前是因为恶名传扬在外,如今则变成了一个乐子。
“听说他看上了沈家小姐,哭着喊着要娶她为妻,还满大街地敲锣打鼓为她澄清成安侯府的事,说是自己酒后失德玷污了她。”
“我起先还不信他会为一寒门女子做到这种地步,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其余几人闻言神色各异,有忍俊不禁的,有面露艳羡的,唯有一身穿水绿春衫的女子眼中只有不屑。
“他不这样还能如何?酒后失德坏了人家女儿家的清白,自己痛快认罪还能罚的轻些,倘若不认罪,就凭他这些年的名声,京城怕是容不下他了。”
这话说得不客气,周遭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望了过去。
不认得的只知道这女子必然出身高门大户,不然岂敢这样当众议论晋王是非。
认得的则是露出恍然之色,然后笑着摇摇头,便不以为意地继续挑选起首饰。
这女子乃是内阁首辅李阁老的孙女李瑶枝,皇帝曾有意与李家结亲,将晋王和这位李小姐凑成一对。
奈何一番相看之后两人非但没看对眼,还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