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地感受到。
她知道,完了。
快完了...为什么会没有带冰珠,又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一种局面。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和柳瑟瑟发生了些冲突。不...不要。
她在心底近乎悲哀地喊道,可什么也做不了。她看着自己失控,红色细小的血线出现在她藕粉色衣裙下。
突然,在玉荷近乎崩溃时,她的左手被一只温柔宽厚的手掌握住。
是尉迟洲,他拉住了她。
没有想象来的嫌弃,和不解。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将快要控制不住她的留在自己身侧。
随后才道:“玉家的小姐威不威风还轮不到金师姐指手画脚。有这个时间,不
妨对试炼多上些心。”
他以一种老鹰护小鸡的姿态,将玉荷完全护在身后。同时,不忘反刺一二。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落到了另一人身上。是那个靠在不远处柱子上的青年剑修。
两人同属玄灵宗,又因为玉荷的存在,不自觉对彼此多了一丝了解。起码尉迟洲是如此,他见过他,也知道他曾经是她的未婚夫。
更清楚他已经被她退婚。
十几年前听到他的陨落,尉迟洲是惋惜的。后来又听说他修复灵根,并且与他一同拜入玄灵宗,那一刻尉迟洲是为他高兴的。
他们无冤无仇,他不会去高兴他的陨落,自然也不会嫉妒他的崛起。他也并不会因为对方曾经是他爱人的未婚夫,便去记恨对方。
那于他而言,那样过于狭隘。
如果他事事都要计较,那还修什么仙,心魔早就将他吞噬。
可这不代表,他能一直不在意。因玉家当权者一直不同意他与她的婚事,他便会不自主去想为什么他可以,他不可以?
他哪里比不上他?
为何他与她的婚事要一拖再拖,甚至是不被允许。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讨厌听到两人曾经的婚约。
更因为,他在谢靖远身上感受到了压力。这种压力源于两个方向,一是修为上。
二是...玉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与玉娘之间不会那么轻易地在一起。
而原因,是谢靖远。
他从他看向她的眼中没有看到恨,倒看到了不死不休,一种几乎偏执疯狂的扭曲。
谢靖远爱玉荷吗,尉迟洲可以确定是爱的。起码在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很爱。
他不适应中部的气候,但还是风雨无阻每年与父亲前来拜访,自然是对她认可的。所以,他爱她。
此刻还爱不爱,尉迟洲不知。
但作为正常人,他觉得恨应该大过爱。他怕他伤害她,也怕他心怀不轨。
便不喜他们接触。
今日这事,加深了这印象。
他纵容身边人欺压她,这让尉迟洲不满。他觉得两人已经解除婚约,便没有必要再斤斤计较,好像过不去那道坎。
日日都要提一嘴。
谢靖远一早就察觉到他的视线,只不过那时他正好撞进她的视线。
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漂亮,永远含着一汪秋水,看人时下巴微抬,模样骄矜又高傲。
像是只耀武扬威的孔雀,仗着自己漂亮,受人喜欢便肆无忌惮地欺负人,瞧不起人。
此刻她又是那副模样。
颐指气使,对他没一个好脸色。
明明刚刚与尉迟洲说话时,不是这样。她温柔,和气,是他从未见过的贤良淑德。
青年剑修收回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好似不在意一般,重新看向远处。这边的因他而起的纷争,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见他没有说话和计较玉娘刚刚那句话的打算,时刻注意他动向的尉迟洲倒是不好再计较下去。毕竟,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真要计较,也是他心上人的不是。
场面再一次冷下来,因为谁也没想到尉迟洲会插话。而他的态度,也全然站在玉荷这边。
这次是不再遮掩的偏袒。只要稍微忌惮一点尉迟家的势力,便不敢再轻易开口。
毕竟这里没有人比他修为更高,只要他想,他甚至能听到他们心里的想法。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直站在谢靖远不远的李大勇却微微皱起了眉,他觉得不对,很不对。
在他的印象里谢靖远算不上睚眦必报,但也绝对不是能忍下这口恶气的性子。
那人可是直接骂了他...贱人。
这样的侮辱,如果换作别人,早就被他挫骨扬灰,但他今天几乎没有反应。
就那么,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