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噗嗤笑出声,笑完把脸扭到另一边,气道:“没个正型儿!”
路今安腆着脸凑过来:“怎么没有?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不光有正型儿,还有正事儿呢,别人上班我上班,别人谈恋爱我加班,别人花天酒地我往死里加班。就那回,在医院碰见你那回,胳膊断了我都还想着加班。”
听他提起在医院重逢那次,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江晚瑜陷入沉默。
“怎么了?”路今安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她下意识摸摸小腹:“那会儿孕晚期,肚子都好大了,那天晚上回去,难受得开始宫缩,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孩子保不住了!”
路今安心里有个锯子来回拉扯似的,疼得厉害,攥住她的手,紧握不肯撒开,自己的手微微发颤。
沉默许久,他抖着声开口:“我真是个混蛋。”
江晚瑜其实没那么恨他,毕竟当时他不知道真相。
“好了,过去了就翻篇吧,以后不提了。你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她下逐客令,男人置若罔闻,又将她搂入怀中。
“过不去,翻不了篇,我就一混蛋,自己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路今安捧起她的脸,泛红的眸子落在这张俏丽面庞上,发现她眼中,竟半点怨恨也没有。
“不恨我么?”他哑着嗓子问。
江晚瑜摇头:“恨你没有意义。再说大学那四年,你确实帮了我很多,可以说是给了我全新的生活。”
路今安心里一阵哀伤:“我宁愿你恨我。”
江晚瑜不解:“为什么?”
路今安:“正是因为你不恨我,所以才能心平气和选择带着孩子一个人过,也决定以后都维持着这种生活。都说爱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你不恨我,面对我,平静得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冷漠得让我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你不恨我,早晚都会把我给忘了。”
这倒是实话,江晚瑜没法反驳。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曾经在京州的那四年,回忆涌上心头,不禁湿了眼眶。
她抬起手来,轻轻抚着男人棱廓分明,英俊非凡的脸。
“今安,我觉得自己,好像爱过你,又好像没有。”
这话像是一把刀,直直捅进路今安心口,鲜血在体内翻涌,四肢百骸疼得麻木。
“怎么说?”他嗓子喑哑,眼尾泛红,眸光黯淡无采,像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却又无力找回来的小孩。
“我这个人,感情上其实很被动。你对我好,让我觉得你爱上了我,我就觉得自己也爱上你了,可你怠慢我,对我冷淡,好像我可有可无,我就觉得你不爱我,我也不敢再爱你了。
“那四年,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在爱与不爱之间,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感情,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今安,你知道吗?那四年,你爱过我吗?”
路今安陷入沉默。
江晚瑜等啊等,等了好久,没等到回答,心又凉了半分。
“我真是,好端端的,又提以前干嘛?算了算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我休息,明天还得——”她低头,抬起手背往脸上抹。
路今安扳起她下巴,发现她脸上有泪,这才开口。
“怎么没有爱过?”他看着她,忽然笑了,“说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其实心里疼得要命,恨不得杀了王鑫。”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江晚瑜,我以前没有爱过谁,不懂爱,不会爱,而且确实——确实也不够爱,不够爱你。分开这么久,我没找过任何女人,是因为我身边没别的女人吗?
“别人推给我的,自己扑上来的——太多了,我都躲开了。这么些年我总觉得自己对她们没兴趣,是因为她们不够吸引人,不如工作带给我的快乐多。
“直到,直到那天晚上在酒吧碰见王鑫,从他那儿得知你跟他没有任何不清不白的关系,孩子也不是他的,我才明白,这些年,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直到那天赶来找你的路上,我才明白,我不接受别的女人,不是因为她们不够有魅力,是因为,她们谁都不是你。”
他用力一拽,把江晚瑜拽进怀里,按着她的头,让她脸贴在自己胸膛。
“听到心跳了吗?我的心脏在里面。
“这颗心脏的主人,一十三岁遇见你,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这颗心脏的主人,一十七岁失去你,才知道什么叫心碎,才知道为什么失恋的人会发疯;
“这颗心脏的主人,三十一岁再见你,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知道为什么,这颗心放在你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又抬起她的脸,她已经满脸泪痕。
他从额头一路吻,吻到下巴,泪将薄唇沾湿,凉凉的,他的唇吻过她脸上每一个角落,最后顺着脖子,滑向颈窝。
“对不起……”他的脸停留在她温暖的颈窝,像是找到了幸福的港湾,再也不愿离去,“回来好么?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江晚瑜摇头。
一直摇头,什么也说不出。
男人开始耍无赖,托着她的头,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