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奥蕾丽不是个愿意麻烦别人的人。
之前剧团也有过缺钱的时候,但是奥蕾丽硬生生靠自己打四份工来周转,完全没有要和她开口的意思。
最后还是维尔芒来找她帮忙,她才知道了这件事,瞒着奥蕾丽以匿名的方式给剧院投了一笔钱。
“总之我先走了,你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非得出门的话也要记得有人陪同,千万不要落单了。”
有警备队和警卫机关在,奥蕾丽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她的安全,不过该叮嘱的话还是要叮嘱的。
克洛伊乖乖坐着,点头应好。
奥蕾丽这才放心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那维莱特调用的警备机关就到了。
负责交代详细事务的执律官同她说了这些机关分别负责的位置。
克洛伊听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地问道:“真的需要这么多的警备机关吗?”
按照他说的,她家附近几乎都快被警备机关填满了啊,这样真的不会妨碍到正常生活吗?
执律官一副严肃的表情:“是的,这都是为了您的安全起见,女士。”
事实上,像这样的保护工作其实完全没必要用上这么多警备机关,但是在绯闻和那维莱特亲自下场的双重加持下,执律庭的长官已经认定克洛伊和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行事上就难免带了点讨好的意思在。
哪怕那维莱特没有什么特别吩咐,他还是擅作主张地调了几乎翻倍的数量来。
不过这一切克洛伊是不得而知了,此时的她已经送别了执律官,看着外面几乎随处可见的警备机关发愁。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坏心情,小海獭主动靠近,在她手上蹭了蹭。
克洛伊把它抱在了怀里,索性不再去看窗外的情况。
既然是上面安排的,应该是合理的吧?
她将信将疑地想着,总觉得有些不安。
*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有出错,没过几天克洛伊就在难得的出门时间里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原本只是因为在屋子里憋了太久才决定出来透透气的,没想到反倒听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克洛伊躲在墙后,听着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家伙们的闲聊。
“真是没想到啊,一向以公平自诩的那维莱特大人居然也会有这么任性的时候。”其中一位衣着得体的阔太太看着周围几乎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的警卫机关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对呀,居然一次性调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保护一个家伙——”另一人摇着扇子附和,下意识瞄了眼克洛伊家所在的方向,“未免也太夸张了。”
“呵,到底是不是假公济私还真是不好说——”
虽然那天的那声枪响附近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可那又怎么样?某个家伙不还活得好好的,甚至毫发无伤吗?
“这么看来,公正无私或许真的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吧。”
……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散步,很快就离开了这块地方。
克洛伊却仍旧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正巧巡逻到了这里的警备队员注意到了这一幕,连忙走到她身边询问情况:“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您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他们被调到这里的时候就被特地叮嘱过了,首要任务是保证克洛伊的安全,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不过就算没有这样的嘱咐,帮助遇上困难的群众也是他们警备队的职责之一,恰好她现在的脸色很不对劲。
只是这句话落在克洛伊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前一种意思。
那群人议论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克洛伊的脸色惨白,但还是强撑起一个笑容:“没事,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尽管警备队员不太信,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问,只能就此做罢。
只是他刚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克洛伊又突然叫住了他。
“抱歉,先生,能麻烦您陪我去一趟沫芒宫吗?”
*
克洛伊其实最开始,对名为那维莱特的最高审判官并不熟悉。
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疑似水神眷属的家伙,五百年前空降在枫丹,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后一直活到了现在,成了所有人都赞叹的最高审判官。
直到在知道那维莱特其实就是她暗恋的笔友之后,她才有意无意地了解了很多和他有关的人和事。
比如当初因为他的出现而损失利益,于是拼命使绊子的贵族;比如被卷入这场纷争,最后为了维护他的名誉选择自尽的美露莘;比如替美露莘报仇,最后又被他宣判有罪关入梅洛彼得堡的下属……
他以如此方式,花费数百年时间,才终于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最公正无私的人。
但是自从和她扯上了关系,似乎一切风向就都开始变了。
地摊小报上的绯闻刚传出来时候,有关那维莱特私心的话题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克洛伊在里面其实也就只能算是个添头。
偏偏现在又闹出了纯白铃兰的事,如果真的再这么让警备机关的事情发酵下去的话,那维莱特苦心经营的名声恐怕就成了个真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