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看向了桌面上的甜品:“我已经打算直接辞职跑路潜水,没打算在吃上多花钱……”他没动。
“不是发誓了吗?不会收你钱的。不然我对客人来说就是欺诈犯了吧。”善子语气平淡,“而且这也是边角料做的员工餐,不值钱。”
“她的意思是安慰你。”二号将手撑在了吧台上。
烦人的家伙,不要替她说话。
而那个烦人的家伙与善子的分歧不止如此:“你告诉他真正的原因不就行了?”二号看上去跃跃欲试。
预料到他想做什么,善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二号。”
但那个高大男人还是不管不顾地开了口:“她在安慰你,因为你快要死了。”
年轻客人被这突然的报丧惊得愣在了座位上。
而善子已经木着脸叹了口气:“不,只是有这个可能性而已。”她无声看向了二号。
……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些焦躁,到底是怎么了?
“你以前对我可没这么温柔。”那家伙选择的回复非常直接。
想起自己捡到二号时候的事情,善子叹了口气,倒是有些不情不愿地道了歉:“那时候是我不对。”但这会儿不是和他吵架的时候,猫眼老板娘将目光投向客人,确认他的反应。
那位年轻社畜只是消化了片刻,蛋糕也没动,最后,他迟疑地否认。
“红线断开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那个、我只是人缘不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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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红线断开本身是中性的,而且人际关系本身就伴随着相见与别离。”善子没有否认客人的说法,“毕竟断裂会有很多种情况——”
作为代表缘分、概念性的红线在物理性上几乎是无敌的。所以,它会断开只代表一件事。
红线两段的二人在缘分上来说已经见过此生最后一面了。
一般来说要么、红线一头的当事人死亡,被判定为绝对无法再会的无缘状态。
要么就如同这个客人那样做出了人生抉择,进入‘假如辞职’的人生路线,判定和之前的同事在今后的人生绝对再也无法见面的无缘状态。
这两种动机本身都不会对断裂的当事人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只要去新的环境和新的人见面,总会产生新的缘分、人就是如此。”
断掉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一个中学生毕业都能一口气断掉十几二十条红线,毕竟一个人一生大概能认识一千到五千多人,只按照一面之缘甚至可以上万。而稳定的、能产生红线的社交联系大概就会有50到300人,而产生长久的因缘……排除人来人往的情况,身上常驻的红线至少也会有40到150根。
善子的语气沉了下来,虽然面瘫的表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危险的是红线断裂之后,这种维持着极少量红线的状态。”
也就是小于十根红线。
十根红线虽然是善子凭借自身感觉寻找的基准线……目前还没错过就是了。
而被她那种略带郑重的语气带着,年轻客人的表情也变得更紧张了:“……那个,我还是不太明白?线少的话只是和人结缘的数量少而已……吧?”
“红线并不代表你内心对另一边的重视程度,只代表‘是否会重逢’这一件事而已。”善子摇摇头,“所以很重视,但失去联系的旧友是不会有红线的、分离而再也无法联络的家人也是。与之相反,你并不重视,但每天打招呼的公寓管理员会和你有着红线的连接、你认为关系泛泛,却总搭乘同一班电车的同事也可以被命运相连。”
她语气有些飘忽,像是在做一场很长的梦:“命运检定可是比人的认知要敏锐得多的噢?哪怕你认为还有再见的机会,在被判定无法重逢的瞬间红线就会断掉,相反,就算你认为以后再见不着面,因为之后的人生还存在着巧合,也有红线会保留个几十年的情况。”
而假设……
善子话还没出口。
二号就已经双手抱胸抢过了话头:“假设有这么一个人,他从家里出发到达公司红线逐步变小,直到心口只剩一根红线,你认为是为什么?”不过即便他用的是男性的人称,二号的眼睛只是看着善子。
“……因为他已经和自己的邻居、公寓管理员、经常同乘的旅伴、会社前台、同事们见过最后一面……了?”客人语气疑惑,但是越讲下去语速越慢,语气中的困惑也越来越少。
二号笑了起来:“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原因?”
在吧台的遮掩下,善子用力踢了一下二号的脚后跟。
离开公寓再也不会回来的住户,无法再一同共乘的同事,和所有人无声‘告别’的人。
“……他要死掉了。”那位客人已经得出了答案。
*
善子只是木着脸叹气:“都说了只是有一定概率,现在还不清楚,也是存在别的情况的。”
猫眼老板娘的话还没说完,那位客人已经追问了起来:“别的情况……?”
“也存在你生活周边的人在同一时间全都死亡的情况……嗯。”善子委婉地说,“或者说,这个人在极小概率的情况下,被某个团体或是人绑架,以至于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