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好听的”, 这五个字一出,傅明灼就不自觉想到了学校贴吧那些帖子,怎么看倪名决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那她就不太高兴了,脸色一黑, 眼睛一瞪, 嘴巴一翘。
倪名决的轻描淡写与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没道破傅明灼的心思,好整以暇地说:“我只比陆沅小一个多月, 你叫我一声哥, 也不过分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 倪名决跟陆远一样,都比傅明灼大差不多一周岁, 但可能是因为跟倪名决同班同学的缘故, 傅明灼总觉得这一声“哥哥”不太好叫出口,她顾左右而言他:“谁知道你会把作业写成什么样,题目你会做吗?”
“嗯,我不会做。”面对质疑,倪名决很淡然,“那随你吧。”
回想到他上次月考的零分成绩, 傅明灼并没有犹豫太久, 很没骨气地妥协了:“倪名决哥哥。”
倪名决哥哥怎么听怎么怪异, 倪名决啼笑皆非:“你叫别人都是两个字, 怎么到我这里就要三个字?”
也不知道傅明灼自己在那嘀咕了些什么, 不情不愿地改了口:“匿名哥哥。”
“这么不情愿?”倪名决仍不松口,“不情愿就算了,我也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人。”
傅明灼那个气啊。空姐又一次催促关机,她实在没有没有时间跟倪名决耗下去了,遂扬了笑脸,快速说了一句:“谢谢匿名哥哥帮我写作业。”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视频通话,不给他挑刺的机会。
傅明灼的脸在屏幕上定格两秒后消失,倪名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把手机还给陆沅。
陆沅深感匪夷所思:“你什么时候养成的恶趣味。”
“就最近。”倪名决说。
陆沅打量他两秒:“回去了我找下试卷,不过阿姨可能都收拾掉了。”
“随便吧。”倪名决懒洋洋地靠到椅子背上,“不好找就算了。”
自己做,就是麻烦了点,别的也没什么。
*
十一长假结束,返校的第一天,全班诧异地发现倪名决来参加早自习了。
虽然他来的时候,早自习已经开始十分钟了,不过徐忠亮还是险些老泪纵横,他走到倪名决座位旁,弯下腰来,把前一天晚上在微信上苦口婆心劝过倪名决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名灼,拿出自己的实力,好好考,今天千万别再乱来了。”
倪名决不置可否。
傅明灼还没来学校,她的飞机才刚落地,考试还得迟到一会才能赶上,徐忠亮已经帮她跟1号考场第一门课的监考员打好招呼了,让他们给傅明灼行个方便。不过,傅明灼没逃过一顿碎碎念:“明决,现在是月考,规则没有那么严格,要是高考,可不敢这么胡来啊,铃响过后不管你是什么牛人,都不可能放你进来的,一门零分,甭管你别的科目多牛,你都输了。”
考试八点开始,早自习延迟到七点四十分,七点半,各科课代表吆喝着收作业。
作业先给各组小组长,然后再交给课代表。
班里一团乱哄哄。
“张晓亮,你漏给了一张化学试卷。”
“吴竹敏,你把改过的试卷交给我干嘛?”
“组长,我没给你语文《课堂同步》么?”
……
3组共11人,不过3组小组长黎露只打算收9份作业,刨除了倪名决和还没到的傅明灼。
一片手忙脚乱中,有阴影遮住前头的光,修长干净的手指按着一沓试卷落在桌上。
黎露抬头,近距离撞进一双漆黑淡漠的眼睛,神经顿时一紧。
自从上一次月考,徐忠亮监考后知道倪名决手受伤,倪名决就再也没有写过交过作业。
也不知道他今天抽的什么风,又是参加早自习,又是交作业的。
难不成浑够了,终于打算回归好学生的阵营了?
倪名决放下试卷,说了句“本子她自己交”就走开了。
黎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听懂他说的什么,又不敢再问他一遍,跟同桌互相交换了一个懵逼的眼神。
低头一看,干干净净的卷面,没有任何草稿的痕迹,没有答题过程,理科大题都只写了最终答案。
“倪名决。”黎露叫住他,“你试卷没写名字。”
倪名决又回来了,随手拿过她桌上的笔:“笔借我下。”
他半弯下腰,潦里潦草的字迹。
写的却是傅明灼的名字。
那么多张试卷,签名也是个大工程,傅明灼的名字笔画不少,签到后来倪名决有些失去耐性,最后几张卷子的字迹已经从草书演变成了狂草。
黎露僵硬地、小小幅度地转头跟同桌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地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四个字:父爱如山。
倪名决傅明灼父女情深,再添实锤。
*
语文开考半个小时,傅明灼赶到考场。
在飞机上独自度过的十几个小时,她先是把习题册上的作业做了,虽然习题册最后的答案都上交老师了,但是一开学傅行此就一模一样给她全部重买了一份,答案纸她全带过来了,八门科目没费她多少时间,她写完作业就在飞机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