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彭英彦寝室一阵轻手轻脚的动静吵醒,他睁开眼,从上铺往下看去,倪名决赤膊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漉漉,正沿路往下滴水。
上午第一二节有课,彭英彦怕迟到了,拿过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上课,现在才七点。
“这么早又要去叫你家傅明灼起床啊?”彭英彦迷迷糊糊地趴在床栏上,小声问道。
“嗯。”倪名决来到自己桌前。
“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住?”彭英彦实在不解,每天这么来接去送的不嫌麻烦吗?他怀疑的小眼神上下打量倪名决一番,略猥琐地在重点部位停了一小会,“难道你是怕身子亏空?”
倪名决:“……”
“兄弟,你过来,我问你个问题。”彭英彦神神秘秘。
“问。”倪名决不想过去。
“你先过来。”彭英彦非常坚持。
“不。”倪名决的决,是坚决的决。
“好吧。”既然倪名决不肯过来,那彭英彦只好当着另两个不知道睡没睡醒的室友的面问了,“你不会是处男吧?”
倪名决:“……”
彭英彦似乎明白了:“……好吧,当我没问,我继续睡了。”
倪名决到傅明灼家里的时候是七点二十分,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傅明灼还在睡。
但是今天有例外,傅明灼不但已经醒了,而且相当神采奕奕,倪名决在玄关就听到了她在房间里的亢奋说话声。
他推门进去,傅明灼正在跟林朝视频聊天,她面前堆了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别看傅明灼几乎从不化妆,但她的化妆品多得能媲美美妆博主,其中一小部分是他当年送的,好多都还是全新的,她一次都没打开过,就也带过来了,更多的是宴随给她准备的,宴随说:“化妆品是我们女孩子的财宝,有没有用用不用,完全是两回事。”
傅明灼要林朝远程教她化妆。
林朝一大早被她叫醒,火气很大,一通恨铁不成钢的指挥:“太浓了,你以为你要上台表演京剧吗?停停停,我说了八百遍少量多次了,你怎么就永远都记不住!”正说在兴头上,林朝突然从镜头里看到了倪名决,第一时间捂住了镜头,“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进来了,我妆都没化。”
倪名决原本端着傅明灼的下巴在看她的成果,听林朝如是说,他费解地看向黑漆漆的屏幕:“我以为我们是兄弟,没想到你的讲究还挺多。”
“林朝,原来你没化妆吗?那你怎么还这么漂亮。”傅明灼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嘴巴抹了蜜似的甜。
“你少拍马屁,我被你吵醒的我怎么可能化妆?”林朝没好气地说,她松开镜头,看了一小会倪名决,说,“匿名,我觉得你好像开朗了不少。”
“是吧?”傅明灼很赞同,“我也觉得倪名决变开朗了,他在学校都交新朋友了。”
倪名决不想跟她们两个讨论自己开不开朗的无聊话题,他回归正题,看着傅明灼到处没抹匀的粉底、晕得乱七八糟的眼影、猴子屁股似的腮红、蜡笔小新似的眉毛,他扯了扯嘴角,把笑忍住了:“你怎么又一时兴起要化妆了?”
“她要用御姐的形象示人。”林朝说。
“对。”傅明灼点头如捣蒜,“我要让别人一看到我就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傻白甜。”
“但是显然,你失败了。”林朝满脸都写着朽木不不可雕,嫌弃地摇了摇头,“我隔着屏幕都觉得你的妆惨不忍睹,想必匿名现实看到,冲击力很大。”
傅明灼看着倪名决,征求他的意见。
倪名决言简意赅:“洗了吧。”
傅明灼:“……”
“化个口红,最好换掉你的背带裤。”林朝真情建议,“然后别说话,别乱动,你就是方圆十里没人敢惹的御姐。”
其实傅明灼并没有被说服,只是时间确实不允许她继续在自己脸上搞实验,所以她听他们两个的话,去卫生间把脸洗了,至于背带裤,她没换,因为她几乎没有除背带裤以外的下装,从很小开始,哥哥就是这么给她买衣服的,她除了穿校服,就是穿背带裤,穿了这么多年,习惯了被两根背带挂着。
等她出来,林朝已经把电话挂了,倪名决递给她一支口红:“林朝让你涂这支。”
阿玛尼红管201。
气场强大的姨妈色,一涂上气质都不一样了。
一路上,傅明灼爱不释手地举着手机当镜子左看右看,问直男的意见:“倪名决,好看吗?”
倪名决眼神停在她殷红的唇上,考虑了一下上课时间,终是理智打败邪欲,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
两人的课不同,走到教学楼分开的楼道口,倪名决有些不放心:“真不用我陪?”
他的课不好翘,老师对点到管得很严格,傅明灼坚定婉拒了:“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冤家路窄,傅明灼在教室门口与任晓和杜若雨狭路相逢。
杜若雨眼神略有些闪躲,尴尬地和傅明灼打了个招呼:“hi。”
傅明灼撇过头,没有搭理,正要迈步进教室,背后任晓说风凉话:“跟你打招呼,怎么还不理人呢?”
傅明灼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