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我去烫个云朵头,怎么样?”钱母窜门子回家,没注意到丈夫和女儿之间的气氛怪异,一心想着老邻居的儿媳妇烫的云朵头时髦,如果她也烫一个,整个弄堂数她最时尚。
钱父准备怼老婆子一句:老人多作怪。
可是想到儿子说的话,女儿、女婿节俭惯了,挣钱不知道花,你不花谁有透视眼知道你家有钱。儿媳妇精打细算过日子,手里攥着儿子的工资本,儿子在自行车厂受到重用,儿媳妇也不知道花钱让人一看就明白,儿子的地位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钱父愁啊,一个两个明明阔绰,却还是一副我没钱、我穷死的样子,他想往脸上贴一层金难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他们不是都舍不得花钱嘛,他和老婆子花,效果都一样。
“我看可以,绝对年轻二十岁。你再买一条皮袍、一条丝巾,拎着一个刺绣小钱包,你和惠敏走在一起,大家绝对夸你比惠敏有气质、有涵养。”钱父想了一下刚刚在百货大楼看到三十多岁的女士怎么打扮,硬生生往老婆子身上套。
“我也是这样想的。”钱母迈着轻盈地步子到房间里找存折。
钱惠敏扭头,撇嘴巴朝丈夫鼓囊一句:“干嘛挤兑我?”
孟隽笑了笑没说话。
母亲哼着欢喜的调儿传到钱谨裕耳朵里,看着三个孩子身上闪眼的衣服,他拧着眉头盯着父亲,似乎要在父亲身上盯出一个洞。
他的意思是自己有身份、有地位,让父亲友情赞助他一套西服。穿西服出去多有面子,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貌似父亲的理解力有些那啥,早些时候父亲给三个小家伙买一身衣服,姐姐挣钱了,又给三个小家伙买一身衣服,够穿了喂,还给他们买啥衣服。还有依着父亲直男性格,实在说不出夸赞母亲的话,今天竟然把母亲夸成一朵花,钱谨裕不得不深思父亲是否和他处在同一个频道上,似乎他说的话起到反效果。
丈夫一双眼珠子恨不得贴在公公身上,用幽怨的小眼神试图引起公公想起某些事。唐熙囿的左眼皮猛跳几下,公公的改变不会和这货有关系吧。
她再一想想,认为自己想错了,买新衣服耶,丈夫不往自己身上扒拉,往孩子们、婆婆身上推,除非他脑子有毛病。这样一想,唐熙囿再次看到丈夫水汪汪大眼睛,看出丈夫想让公公不能厚此薄彼,也要给他买一身新衣服。
唐熙囿走上前抱住丈夫的头,揉了几下,然后牵起丈夫的手:“你不是要是虾仁玉米饺子吗?你擀面皮,我给你包。”
“明明喵喵喜欢吃。”钱谨裕掀了掀唇角。
“你不吃?”唐熙囿细声细语说道。
钱谨裕知道自己敢说一个不,今天中午乃至晚上只能吃饺子皮,他闷嗯一声:“想吃。”
这家人在外人看来其乐融融,都是不缺钱的主,尤其是两个老的,可劲的作。
姚母还没来得及吐槽钱母这个老妖婆,就看见童童穿着前不久给他买的新衣服躺在地上打滚。
“你还是不是我亲爷爷了,有钱不知道给我新衣服,我们家的钱全部寄给大伯在乡下生的野种。”童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别人家的爷爷给孙子买一套又一套衣服,儿媳、女儿敢说他乱花钱,怼的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他爷爷倒好,扣扣搜搜的,问爷爷要两分钱都不舍得给,钱全攒着给野种。
姚博恩媳妇背对着大家,唇角上扬。自从姚博俊回城,婆婆心偏到太平洋,家里什么好的全是姚博俊的,根本没考虑她这一家子人。
前几天钱谨裕倒是给她一个思路,婆婆这么供着姚博俊,不就是姚博俊考上大学了嘛,如果姚博俊上不了大学,又没有工作,婆婆还能对他这么好吗?
姚父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大院里除了童童哭爹喊娘的声音,一切声音全部停止。
时怀志和媳妇对视一眼,看着坐在窗户底下读书的斯文男人,姚姨不是说姚博俊没结婚,听母亲说起姚姨最近在公园溜弯,恰巧遇到一个同是知青女大学生的母亲,两人一见如故,还商谈他俩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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