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天天都去山坡等,一直等到她五岁生日那天。
海月一如既往地坐在专属的石墩儿上,看着对面葱葱郁郁的山坡,山坡上的密集的树林和灌木丛,遮挡住了海月地视线。
“爹,你咋还不回来,俺娘说了,以后不让俺在来了,这是俺最后一天在这儿等你了,”海月痴痴地望着对面的山坡,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回答她的只有,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声音。
一直到等到傍晚,海月失望地站起来,转身离开了。
“霹雳吧啦,砰!”
突然背后一声闷响,把小姑娘拉了回来,海月转过身,带着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趴在山坡底下失去意识,昏迷中的江海。
海月捂着嘴,惊喜中带着惊恐,她爹回来了!?
生怕是一场梦,海月倒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靠近江海,小声地喊到:“爹~”
没有回音,江海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裸露在外面的身体都是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应该是掉落山崖被树枝划伤的。
海月见江海没有反应,蹲下身子,使了吃奶的劲儿把江海翻了过过来“啊~”
江海左边脸上一道豁口,从颧骨到下巴,整张脸血渍拉胡,海月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飞速地向着家跑去,边跑边喊:“娘,救命,俺爹回来了,娘。。。”
常家,厨房里。
老胖墩儿和常念正在忙活给海月过生日,一碗面条卧俩鸡蛋。
老胖墩儿坐在灶膛边上,拿着把干草扔了进去:“海月过了今年五岁了,闺女跟孩子说实话吧,不能让孩子天天去那个山坡等着,等也是白等。”
“嗯,”低着头和面的常念手下一顿,闷闷地回应了一句。
看着闺女的样子,老胖墩儿叹了口气,她娘俩这都是啥命啊!
想当年她闺女常念五岁的时候,她男人常在下决心要去外面闯一闯,说是闯出名堂,就回朝山沟接她们娘俩去城里过好日子。
结果人一走就没了音信,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含辛茹苦的把闺女拉巴长大。
一直到常念十六岁那年,闺女大了,要说人家了,老胖墩儿急的心里冒火,按山里老辈人定下的规矩,朝山沟各家各户不得通婚,朝山沟的闺女只能外嫁。
女人嫁人相当于二次投胎,那段日子老胖墩儿整宿整宿失眠,嘴里磨叽着自己咋没多生个孩子,也好让闺女以后有个兄弟姐妹照应,磨叽着磨叽着老胖墩儿开始骂,骂她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常在,骂老天不公平,然后开始哭,整宿整宿地哭,哭自己命苦,哭自己老了、死了,就闺女一个人,没有依靠。
最后老胖墩儿瞪着通红地眼睛去求村长蔡良,关于蔡良的传言有很多,说他年轻的时候出过朝山沟,后来回来,还带着大家跟小日子打仗。
直到十年多年前,蔡良在村子里下了命令,今后村里所有人,不许下山,山上唯一的铁链桥也只有村里女孩儿出嫁的时候才挂上。
朝山沟最权威,最有见识的老者蔡良给老胖墩儿出了个主意,招个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蔡良叔,这男人家里能同意吗?”老胖墩儿看着老神自在坐在院子里葡萄架
好好嘞男人,谁愿意上女方家过日子?
“笨”已经八十多岁的蔡良瞪了老胖墩儿一眼,老胖墩儿缩了缩脖子,不敢反驳。
蔡良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了,头发花白,但是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身体也很健硕,如果忽视掉他的头发,看着也就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胖墩儿讪讪地看着蔡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蔡良叔,有啥话,您直接告诉俺吧,俺听你的。”
蔡良放下手里的扇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有钱,自然有人愿意,你以为那些生男孩儿多的人家,尤其是穷地锅底儿都漏了,他们不愁娶媳妇?”
“哎呀!”老胖墩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冲着蔡良大声笑着说道:“还是您老,老奸巨猾,”说完老胖墩儿屁颠屁颠儿跑了。
老胖墩儿回到家,就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金戒指,这金戒指还是陆风华当年留给她的,老胖墩儿虽然舍不得,但是为了闺女,还是给了蔡良。
老胖墩儿把金戒指交给蔡良的第五天,蔡良领着一个精壮的男人到了他家,这个男人就是海生。
蔡良指着海生,对着老胖墩儿说道:“胖墩儿,以后他就是常念的男人了。”
一听这话,躲在老胖墩儿身后的常念当时就羞红了脸,站在蔡良边上的海生也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乖乖!他的小媳妇儿看着水灵灵,白嫩白嫩的,看着真让人稀罕。
他都已经二十六了,已经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主意,没想到天上掉馅饼了,自己能娶上媳妇,还是一个如花似玉地媳妇儿。
海家是距离朝山沟五十里外的巴罗山的山民,海生他娘能生,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作为老大的海生一直帮衬着家里,帮着二弟、三弟结了婚,生了娃,再帮着他爹娘养着两个小弟。
看着大儿子老大不小了,还没结婚,海生他娘也犯愁,但是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小崽崽,凭他们两口子的老胳膊老腿确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