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刘芸心里忐忑不安,一则空穴不来风,二则周东阳并没有辟谣。最主要跟了周东阳这大半年,她深知这个男人深藏不露的秉性,哪怕他手里攥着的是王炸,在最后一秒揭牌之前,你也休想从他脸上看出丁点儿端倪。
果不奇然,今天早上她去办公室送文件,周东阳淡淡地说,“我已经辞职,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刘芸还是惊得不轻,她没有愚蠢地问他为什么要辞职,而是斟酌地问了句,“周厂长是有新的去处了吗。”
周东阳只简单嗯了一声,没说太多。
刘芸咬了咬牙,“周厂长要是不嫌我笨手笨脚,我想跟着你一块儿干!”
周东阳吐出一串儿烟圈儿,深深看了她一眼,说:“先别急着决定,冷静两个月,两个月后没改变主意再来找我。”
刘芸听了更加坚定要跟着对方干的决心,男人卓绝的能力只是一方面,更重要没有人几个人能像周厂长这样真心为下属考虑,比那种自己吃肉,连汤也舍不得给下面人喝的自私领导强太多。
对周东阳来说,手握重生金手指,等于是站得比所有人都高,看得也比别人远,做风投,养一批会下蛋的鸡再适合不过。
刘芸他用得还算顺手,有能力,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帮他处理一些杂事儿倒也合适。
当李国栋得知周东阳竟然真的辞职,并且举荐了自己做继任厂长时,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宰相肚里能撑船,以德报怨以前他只听说过,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碰到,周东阳就这么轻而易举把一个蒸蒸日上繁花似锦的厂子扔给了他。
李国栋哭了,除了他奶奶过世的时候他流下过眼泪儿,这是他第二次掉眼泪,如果说一开始对周东阳是敬畏,现在则是感激涕零加崇拜尊敬。
他那里知道周东阳只不过是瞧着他岳父那条线儿或许那天用得上,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周东阳值完最后一天班儿,走得低调且悄无声息。
等棉纺厂的众人都知道的时候,唏嘘不已,周东阳这个名字注定成为棉纺厂的传说,他的俊朗,他无以伦比的能力,他的神秘低调都是津津乐道的话题。
京市。
万瑞和他爸万峰一样,是个吃货,最擅长发现有特色又好吃的美食。
这天放了学,要带着姜甜去吃一家据说特别正宗的烤羊肉串儿,姜甜爱吃羊肉,没法抵挡这诱惑。
跟着他七拐八绕,也不知道跑了多远,钻了几个胡同,一个破破旧旧的四合院儿出现在眼前,院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院门儿斑驳,一个纸壳子做成的牌匾挂在门儿侧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几个大字——老黄烧烤。
要不是阵阵诱人的香味儿传出来,姜甜都不想进。
推开门儿,进了院儿,院子里烟气弥漫,四下坐了不少人,但好像没看见女人。
姜甜的闯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因为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她小脸红得热烈,大眼睛明亮潋滟。鼻尖上浸着一层绒白的细汗,整个人生动得一塌糊涂。
万瑞跟着哥们来过一次,却根本不知道这家烧烤店其实是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经常聚集的地方。
姜甜感受到四周似乎不怀好意的打量,浑身不舒服,况且这里面坐的没有一个同性,她拽了拽万瑞胳膊,“我不想吃了,咱们走吧。”
万瑞也觉出别扭了,尤其有几道扫射过来的目光特别明目张胆,不过他也是学校一霸,跟社会上的人也不是没打过交道,掉头就走太没面儿。
他就不信光天化日真有谁敢找茬,硬拉着姜甜找了角落里两个座位坐下来。
姜甜皱着眉,“小瑞,叫老板给我们烤好,咱们带走吃,我不想跟这儿待。”
万瑞应了一声,过去跟人说。
他前脚刚一走,就有两个年轻男人坐到了姜甜对面。
其中一个瘦高个儿,冲着姜甜一咧嘴儿,油腔滑调,“这位女同学看着好眼熟,我们是不是那里见过呀。”
姜甜装没听见,头扭向一边,不搭理他。
那人见她扭头,轻佻地伸出手要扳她下巴,姜甜惊得身子猛往后撤,尖叫起来,“臭流氓,你要干什么?”
万瑞听见动静,折身跑了回来,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板凳,气势汹汹就往人头上砸。
对方没想到他这么狠,身子往旁边躲开,嘴里叫着,“你他妈有病呀。”
万瑞毫不示弱,拎着凳子上前一步,“找死那你。”
这会儿子功夫,四周有人慢慢踱步过来,显然是一伙儿的,对万瑞形成了合围的架势。
姜甜那见过这种架势,吓得腿软,躲在万瑞身后,瑟瑟发抖地快要哭出来了。浑然不知她这副不知所措、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更让人感兴趣。
对方人多势众,万瑞心里也打鼓,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怕,不过怕归怕,他脑子转得飞快,这帮人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闹出人命来,捅破天,无非是他吃点儿亏。
想到这一层,他身上的狠劲儿又上来了,“怎么的,一个打不过,一帮孬种要一起上?”
瘦高个儿不接他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