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你祖父糊涂。”小王氏提起这件事,还是一副愤愤之色,“若非他当时非要散尽家财去接济那些穷人,搏什么名声,如今霜霜你也该高嫁,而不是只有几个破落户过来提亲。”
鹿霜霜想起自己的亲祖父,对其更是毫无尊敬可言:“可不是么,祖父真是个糊涂鬼,别人家谁不是把自己家的钱看得紧,只有他非要虚名。”
“娘,你什么时候跟姑父提过继的事啊?”鹿霜霜已经迫不及待,想赶紧让弟弟成为苏家的小少爷了。
其实她法跟来,不过这也给了小王氏敢将大儿子过继给苏家的底气。
小王氏在屋中踱步了一圈,又停下:“放心,这事得尽快,这种好事,要是让你大伯娘抢了先可怎么办!”
“姑父应该没那么傻,过继一个那么大的儿子过去,岂不是养不亲近。”鹿霜霜撇了撇嘴。
小王氏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奈何这苏尚书……他根本就不是常人啊,他的脑子里装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年跟着她姑子说什么男女都一样,女人也能和男人一样守家业什么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女人怎么能和男人比!
小王氏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还明面上闹了一次,可也没用,公公还是将当时的半数家财都给了姑子做陪嫁,可谓是十里红妆,不可谓不风光,当初把她气了个半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凭什么带走那么多鹿家的东西!
奈何她心中再不平衡,也胳膊拗不过大腿,鹿家当时的顶梁柱还是德高望重的鹿老太爷,两个儿子都十分听从鹿老太爷的话,当然没有她说话的份。
连带着这苏尚书也是这个德行,前些年她过来的时候,就隐晦提过一次他这样膝下一直没有儿子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苏尚书却道既如此就将家业全部留给女儿,只要女儿一辈子过得开心就好。
小王氏那叫一个气,家里的钱财怎么能都给一个女儿,让她开心就好?这说的叫什么话!
要不是那年她还没有生下小儿子,恐怕那年就想直接让苏府把小宝过继了去。
如今她算是彻底有了底气提这件事了。
她也厌恶极了辽东那常年干燥的天气,一天天地吹着风,把她的皮肤都吹差了,她早就想回燕京了。
只要儿子以后成了苏府的小少爷,她也能有由头留下来,最好就住进苏府来。
思及此,小王氏寻思,这事还是得尽快定下来,万一真让大房抢了先就不好了。
她又劝了一通鹿霜霜,让她再忍一忍,好好讨好苏幼月。
夜色深了,枝头的月亮却还很新,嫩黄明亮,莹润饱满。
鹿家的两个兄弟大半夜被叫到了苏府后厅,还有几分茫然。
这苏家人有什么话白天还不能说,居然深更半夜把他们叫来。
直到后厅里出现了苏阵云的身影,鹿林和鹿森才一阵恍然。
原来是妹夫、姐夫回来了。
他们关系也素来极好,估摸着是他忙完公务,也迫不及待来见他们了。
“阵云,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们家老夫人深夜又有什么要交代的。”鹿林上前拍了拍苏阵云的肩头,十分亲近。
鹿森也赶忙到了他跟前:“姐夫,我们这一别都多少年没见了!”
苏阵云看着昔日故人,心下也是一片酸涩,请二人坐下后,却摇摇头:“大哥、二弟,其实这趟我深夜邀你们过来,并非是急着叙旧,而是有缘故的。”
鹿林知道自己这位妹夫不是什么爱开玩笑的人,当初妹妹和他在一起时,他反倒腼腆得很,都是妹妹逗他。
于是他渐渐正了神色:“阵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阵云迟疑了片刻,才慢慢说道:“我遇见一个和溪雪样貌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鹿家的两兄弟没反应过来,齐齐愣住。
“可她又口口声声说她不是溪雪,她也不记得从前那些事,好像真的是另一个人一样。”苏阵云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慢,“大哥,二弟,你们说,她是溪雪么?”
鹿林和鹿森先是傻愣了一会儿后,旋即更茫然了,他们甚至都没见到人,他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该不会是阵云这些年思念过甚,头脑出了些问题吧……
看见两兄弟不信任的表情,苏阵云又渐渐冷静:“明日,我就让大哥二弟见见她,不过,她不喜被当作溪雪,到时候还请你们不要这么称呼她。”
“好……阵云,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鹿林拍苏阵云的肩膀更轻柔了些,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鹿森也赶紧点点头:“是啊姐夫,你身子不好,还是得早点休息。”
两兄弟将苏阵云送了回去后,才面面相觑。
“大哥,你说我姐夫是不是……”鹿森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鹿林神情严肃:“不可胡说,想必是阵云真碰到了和溪雪面容相似的女子吧,他当初有多在意溪雪,你我都看在眼里,遇见和溪雪面容相似的人,会错认也不奇怪。”
鹿森讪讪点点头,不再多说,可也想起来,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