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张老太太无语至极,她早就知道这个大儿媳是个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的,却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鼠目寸光至此。
谢大人是什么人,便是多看他们这些人一眼,都是浪费他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为了丁点大的事来报复一个平民女子。
“水彤若是没有参与王县令通敌一事,谢大人便也会高抬贵手将她放了,顶多不让她带县令府的钱财离开,可她自作聪明,帮着王县令通敌,你说,谢大人会饶了他么?再说,这通敌是诛九族的罪,按理说,别说你和鞋头,连你们家老大老二全家都得偿命!”
吕大姗如遭雷劈,满脸惊骇:“这怎么可能?水彤怎么可能会帮王县令通敌,她才进县令府几天……”
张鞋头也吓得呆住,虽然不知道女儿到底干了什么,但瞬间产生了退意。
女儿的命是重要,可哪有全家人的命重要。
吴晓莲想起阿狗被绑架,也难得硬气了一回,忍不住用痛恨的语气说:“怎么不可能,要怪,就怪她自己非要去县令府给人当妾!不然,又怎么可能沾染上这种事!”
见这两人好像都知道些内情,吕大姗才不得不相信,女儿似乎真帮着王县令通敌了,准确来说,是帮了个假县令。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吕大姗也不知道该怪谁,于是只能怪老天开玩笑,女儿好不容易攀个高枝,谁能想到居然是个冒牌货!
现在好了,他们家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搭进去一个女儿!
可夫妻俩却再也不敢嚷嚷什么,若是上面真追究下来,要牵连王县令的九族,那他们家也绝对逃不了!
他们也不敢看张水彤受刑,只能看了几眼后,就忍不住离开了。
张水彤眼睁睁看着自己爹娘不管自己走了,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完了。
她心中一阵被全世界抛弃般的绝望。
这一刻,她终于顾不得想什么谢渊如何如何,只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那天根本就不该去求王县令帮自己对二叔一家出气……不,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进县令府……
她两眼一闭,就吓得晕死了过去。
王县令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依旧大声喊冤。
他好不容易把弹药给荣王送了过去,只要荣王做出来那弹药,打下九原镇,他就是开国功臣,他怎么能这时候死!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王县令忍不住看向城门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那方向终于跑来一人:“报——”
王县令浑身一震,期待地朝对方看去。
“大人,视察兵来报,荣王未被炸死,尚且活着,但炸瞎了一只眼睛,一醒来就震怒不已,召集人手,似乎有再攻城的打算。”
听这人说完,众多百姓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昨夜那响动,是因为谢大人派了人出去刺杀荣王!怪不得,一大早就见到有军队入城!”
“怎么没炸死他这个反贼!”
听到这些话,王县令整个人就如被吸食干了精气一般,脸色惨白,两眼呆滞无神。
他昨夜送过去的弹药……炸瞎了王爷一只眼睛……
王爷,可能会放过他么?
怕是连将他剁碎的心都有了吧……
看着刽子手提着大刀上台,王县令终于开始害怕起来,浑身颤抖,两腿中间忽然一热,涌出一股骚臭温热的液体。
不等他向谢渊求饶,刀就直接落下,鲜血喷射在一旁昏死过去的张水彤脸上,张水彤刚刚转醒,就看着砍头刀朝自己而来,不等她回过神来,又是一片热血喷溅而出。
天色悠悠。
苏幼月回到驻地,摸了摸新一批运来的弹药,唇角勾了勾后,一回头,见谢渊在自己身后,忍不住说了句:“谢渊,要不然我们再去炸一次荣王吧!”
今天得知荣王瞎了一只眼后,苏幼月便神清气爽,心情无比通泰,就跟当初杀苏芊时的心情差不多。
谢渊一垂眸,看着女人兴奋的小表情,唇角也弯了下:“好。”
苏幼月想了想,又道:“那去把拓跋枭也再炸一遍,最好直接给他炸上西天!”
“好。”男人又是一口应允,眼神中的纵溺没了边儿。
苏幼月想了想自己形容的画面,光明正大乐了一会儿,就摇摇头:“还是得循环渐进,荣王刚刚被炸过一次,肯定警惕心很强,咱们等下一波加强版弹药到,再炸过去!”
她以为,男人会一直纵着自己说好时,谢渊却道:“明日,就去炸。”
“??”苏幼月茫然了下,看着谢渊认真的神色,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打算明天就打。
谢渊徐徐解释:“昨夜的百姓往驻地赶来。”
苏幼月怔了一下,唇畔的笑容收敛了,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他……该不会,想让百姓们挡在前锋来攻城?”
见谢渊应了一声,苏幼月牙关咬死,好半晌,才开口:“炸,明天必须炸死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
这一刻,她心中的怒火终于化作脏话,脱口而出。
谢渊点了点头,看着她气得双目冒火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