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红的鞭子几乎是刺痛了娜兰的眼睛。
对待不听话的奴隶,当然是用鞭子来教训最合适,既能让他们痛不欲生,又能不至于伤得太重,直接把人打死了。
而且在草原上,鞭子还会被大范围用来驯养牲畜。
不论是哪一种,在草原上看来都极具驯化和侮辱性。
她咬了咬牙。
这个女人给出了三种选择,虽然最后一种听起来最温和,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娜兰想要的,更不是其他族人想要的。
他们绝不可能愿意当奴隶,也更不可能愿意一辈子都耽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虽然只是在地牢里待了一夜,但她却感觉有一个月那么漫长无光,他们还这么年轻,大多数才十几岁二十几岁,想想一辈子在牢房里的日子都觉得可怕。
至于最后一个选项,他们是从猎狼族偷逃出来追杀拓跋枭的,若是被族人知道,他们定然会重重受罚!而且,说不定他们会被逐出部落……甚至,被皇室处死!
所以,不论是哪一个选择,都绝不是娜兰能够接受的。
苏幼月掂了掂鞭子后,不急着催促娜兰做选择,而是坐在太师椅上,尝了一口下人新沏的茶。
“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么?”娜兰硬着头皮问道。
苏幼月放下茶盏,茶盏在桌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我们大盛的奴隶在你们面前苦苦求饶的时候,你们给他们其他选择了么?”
娜兰
她想起
但娜兰之前丝毫不把她当一回事,毕竟她是大盛女子,娇弱得很,所以拓跋仪当时想要动手时,她下意识保护她,除了有拓跋枭的原因外,还因为觉得苏幼月太弱。
可如今,苏幼月甚至是在坐着,比她低上了更多,可身上的气势却让她噤若寒蝉,压力像是面前有一座随时都会突然山崩地裂的高山一般。
她还听说大盛突然多了一种会爆炸的武器,能在短短须臾之间就把人炸成碎块,她现在觉得,苏幼月就是那个在她身边随时会被点燃爆炸的武器!
娜兰脸色渐渐发白,竟是不自觉把脊梁微微弯曲了些,头颅也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如今我们在谢夫人手下,自然态度会放恭敬……”
比起前两个选择,
若是他们真成了大盛国人的奴隶,那他们就算以后有机会回去了,也不会能活下来。
东荣不允许有他们这样耻辱的存在。
苏幼月唇微微扬起,点点头:“如此最好,那你便先跟我讲讲,你们为何忽然会追杀拓跋枭。”
虽然猎狼族内部的矛盾如今用处也不大,但聊胜于无,知道些拓跋枭的背景,今后也能更好对付他。
提到这个,娜兰倒没那么紧张了,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因为他就是个冷血的畜生,你逃走……你离开的那日,他杀了我们族长!还有他十二岁时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我们上一代族长的妻子!不仅如此,他这些年还杀了我们不少同族,我也是刚刚得知,我阿爹也是他当初杀的,他这样的畜生,就该死!”
说起拓跋枭,娜兰似乎有着无限的恨意,都不等苏幼月追问,就自顾自地往下讲:“而且,我们猎狼族原本世代以猎狼为生,以制作最好的狼冠为荣耀,可自从他回到部落后,就不允许任何人再猎狼,还整日与一群狼为伍,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族人,分明是把那一群畜生当家人!”
“回到部落?”苏幼月顿了下。
娜兰回过神来,才细细说道:“他是我们族长和族长夫人唯一的孩子,原本也该是我们猎狼族的下一代族长,可他两岁那年,族长夫人带他外出时不甚与他走散了,十岁那年才被找回来,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没有被狼给吃了,而是被狼给养大了……”
“后来养他的那头白狼意外死了,如今他身边那头就是当初那头的女儿,拓跋枭将它视为妹妹,让族群中人也尊它敬它,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一群以猎狼为生的人,却要敬一头狼、一头畜生为尊!”
苏幼月眉头挑了挑:“白狼是他养母,他为何不可将啸月当作妹妹?”
娜兰没想到苏幼月会这么回答,瞬间噎了一下,想要反驳,似乎又不敢。
苏幼月缓缓道:“养恩大于生恩,哪怕是一头畜生将人养大了,它也担得起一声母亲。”
人间有情,却不止人有情。
她也许会质疑拓跋枭的人品,但对于一头愿意养大毫无干系的异族幼崽的狼,她觉得足以担得起一句有人情。
也难怪那群狼会听拓跋枭的。
啸月是狼王,和他是兄妹,带领狼群听从于他也不奇怪,或者说,也许拓跋枭才是那个狼王。
娜兰眉头拧得死死的,显然是不认同苏幼月这个观点,但又如从反驳,最后只能从拓跋枭生母上入手:“他若真是有情有义,就不该杀自己亲生母亲!”
这次苏幼月点了点头。
弑母一事的确惊世骇俗,拓跋枭是个疯子,她从来都不否认。
看来,如今的猎狼族中已经有很多人都不满拓跋枭了。
可惜,这些人不成气候,在拓跋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