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月眉眼间和煦的笑意不变:“金少爷这么讨厌女人,知道自己是被女人生下来的,怎么不嫌弃嫌弃这个被女子生下来的自己呢?”
她吐出的字一个一个像是曼妙的珠子,十分动听,让人压根就不好意思发火。
一开始,金文武确实没发火,甚至还听得歇了些火气。
可听到后面,两只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里面满是一种震撼的问号。
??
他身后的少年郎们更是一脸呆滞。
金文武反应过来后,立刻怒道:“你,强词夺理!”
这天底下难道还有男人生的人不成?
苏幼月的话却根本还没说完:“金少爷的祖母也是女子,母亲也是女子,难道金少爷也瞧不起她们?”
“??”
金文武跳脚了。
“我什么时候说瞧不起我祖母和我娘了!你这人,怎么满口胡说八道!”
“哦,那看来金少爷是觉得家中祖母和母亲不算女人?”苏幼月又笑。
在她的几句话下,方才还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的金文武就像是一只被放了气儿四处乱窜的球,满地找场子,却别说场子了,连脚下这块地都感觉快站不下去了。
“我,我根
本就没说!”他结结巴巴,在依旧微笑着的苏幼月面前,瞬间就显得弱了一头。
他身后的其他少年郎们面面相觑,有想帮金文武说几句的,可苏幼月的话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无懈可击,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说明他们瞧不起家中祖母和母亲,还有其他所有女性长辈?那可是不孝、不敬长辈的大错啊,这种罪名,对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无比沉重,他们根本就背不起。
看着苏幼月不过几句话而已,就把这一群以金文武为首的少年怼得说不出话来,沈元杨心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别提有多痛快了,可恍惚之间,他居然想起自己之前每次被这个女人轻飘飘几句话气得要死要活的时候。
……
他可谓是和这会儿的金文武感同身受。
没想到,站在这个女人这边时候,看起来居然是如此爽快。
年纪不大的金文康见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来就把哥哥说得说不出话,顿时不乐意了,抡着拳头就要朝苏幼月打:“坏女人,敢欺负我哥!”
金文康刚动了一下,忽然就被人拎起了后领,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他回头一看,见是救沈元桢的那个侍卫
,顿时扑腾起来:“放爷下来!”
沈元杨却刷地抬眸。
要动手了么?阿影!
“放开我弟弟!”金文武急了,怕这人伤到自己弟弟,冲上来就想抢人。
折影却随手将金文康往旁边一放,就完好无损地放在了地上。
这时,金文武旁边一个少年绞尽脑汁,终于想出来了应对苏幼月的话,他忽然怪笑一声:“你这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三两句就说得我们像是犯了大错,告诉你,我们金少看不起的才不是家中长辈,而是你,只看不起你,看不起你们沈家!”
金文武见弟弟没事,松了口气,听到这话时,又骤然一乐:“对对对,就是这样,我看不起的只是你这样的!柔弱无能,和废物没有区别!”
就在他以为,这个女人总该生气了的时候,苏幼月却又是一笑。
金文武因为她这个笑,眼皮瞬间跳了一下,如临大敌。
“金少爷,我不否认,女子在身体上确实先天比男子少了一些优势,多了一些柔性。”
“可柔就一定会弱么?弱就一定代表无能么?”
“只比力量强弱,那是野兽做的事,可驯兽的,从来都是人,难道人比
野兽更强壮?”
“这世间坚硬的刀枪能将人一击毙命,柔软的水流却也能让人至死无声,就连语言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能成为一把杀人刀。金少爷觉得,我手中的银针,对比您手中的长刀可还算得上柔弱?”
苏幼月指尖翻转如莲,食指与中指之间正扎着一根细细的银针,若不仔细看,甚至让人难以发现。
金文武听她从容如流说了那么多,嘴上根本反驳不出来,正恨自己不会咬文嚼字被这女人给堵得没话说,这会儿看了一眼,就痛快哈哈大笑:“怎么,你还想用你手里这根小针跟老子的大刀比?老子怕一刀砍得你哭着回家!”
可算让他插上一句话了。
苏幼月点点头。
“既如此,金少爷敢不敢跟我赌一场,若是今日我能用这银针赢了你,你给我这……两个弟弟道歉,若是我没能赢你……”
金文武目露好奇,见苏幼月看自己,又立刻鼻孔朝天:“若是你被老子打输了,你就替你两个弟弟跪下给老子道歉!”
这个女人能说会道又牙尖嘴利,说起大道理来一套又一套,烦死他了,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文人!
没想到,
她居然蠢到自己找死,想用一根区区银针跟自己的刀比武!那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终于能出一口气的机会!
旁边的沈元杨却慌了,赶紧凑到苏幼月身边:“喂,你傻了么,用这么一根细得都看不见的针跟金文武比武?他身手可不低,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