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一壶好茶了。”
“姐姐不要嫌弃就好。”
走进院门,看着这荒凉凄冷的院落,在七位姨娘中资历第二老的尤姨娘,舒心地叹出一口气,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还是妹妹这里清静啊!”
老姐,扎心了啊喂!
凉溪苦笑了一声,道:“清静也好,热闹也好。”
尤姨娘看起来竟然像是真心的:“我倒宁愿清静,一个人住在一处小院里。妹妹你可不知道,我那院子里,大早上有一堆麻雀在那树上叫。住了也有七八年了,还是觉得吵闹。”
“姐姐就惜着那些麻雀吧!我倒是想着有一只能停在房檐上叫几声,时辰到了,就唤我起身。”
她居然像没听懂。
尤姨娘笑道:“要不,姐姐今儿回去就让人抓几只,送到妹妹的院子来?”
“这也好呀!只盼那些麻雀,别刚来就飞走了!”
两个人对笑一阵,进屋子喝茶说话。府中没有主母,尤姨娘和她院子里的麻雀管着她们这些小妾的钱呢!
这时代人早熟,麻雀是十三岁跟的十四岁的康宁伯,绝对是府里资历最老的小妾。伯府中的姨娘是两个住一个院子,尤姨娘和她的麻雀斗了好些年了。可惜方歌与世无争,如今府中有些什么人,大家什么关系,凉溪是一概不知。
和尤姨娘说说话,她们讲的内容,除了明年开春就要过门的主母,也就是小妾间的些破事儿了。
凉溪听着尤姨娘说,前儿个这个得了宠,再往前,那个抓破了另一个的脸,然后被双双遣出府。
这是近几日最大的新闻了。
“妹妹,说起那打架的两个人啊,妹妹肯定也知道。其中一个,就是妹妹以前的丫鬟梅春。”
尤姨娘略略惋惜道:“唉!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们也不知道分寸,瞎闹起来,能落得什么好?”
“梅春的事,我也听夏儿说了。她……唉……”
尤姨娘细细注意着凉溪的神色,见她真心替梅春难过,心头暗讽。
她像是极合爷的口味,进府之后,爷直宠了她一个月,夜夜都到她房里去。把她们这一大堆子人都给惊到了。
继续那样下去肯定不行,她们便格外合心合力地使了招,然后,就是梅春得宠了。一时风头无两的方姨娘,住在这处小院里,也快五年了,大概再也没见上爷三回面。
这女人要不是安静少事,就这脑子,在伯府死也死了三百回了。
她还在想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也不知这辈子到死,能否知道当初的那件事儿,梅春出的力最大了。
讲完了最轰动的新闻,在心头暗暗鄙视着凉溪。一堆还没被送出府的小妾们安静如鸡,在尤姨娘的口中,她们却仍然还有故事。
与管家的闲谈了小半个时辰,凉溪记名字记到头大时,才将管着账本,肯定很忙的尤姨娘送走了。
“以前是个病歪歪的,能撑着活到现在,我只当很不容易了。这回,棺材都给她备下了。结果瞧她那气色,怎么总觉着比落水之前还好了?”
扶着丫鬟的手,尤姨娘走得一步三摇,煞是妖娆。
人家的丫头瞅着就要比夏儿沉静稳重多了,浅浅一笑,安慰道:“主子担心她做什么?气色好就好了,坏就坏了,不过是吃口饭而已。伯府又不少她那一顿。”
“你说的也是。唉……这伯府里要是剩下几十个方姨娘,那可真是省事儿了!”
“那才吓人呢!”
丫鬟主子都笑起来,回到了有麻雀的院子。
又过了三天,凉溪实在是装不了虚弱了。她站在院子中,环顾四面高墙,摸摸自己瘦干干的手臂,考虑着她翻出院子,翻出伯府的可能。
她现在需要出去,多打听点事儿总是对的。康宁伯被毒死,是这个世界走错的第一步。之后的许多步,都是未知剧情,她得了解更多信息去推算。
方歌只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朝代,现在他们说什么话,他们有什么大的节日,她到底有多喜欢康宁伯……除了这些,她几乎没有给凉溪留下多的什么。
凉溪想要装成个丫鬟或者女扮男装,翻墙出去在街上跑一跑,但夏儿暂且不提,凉溪还有一个顾虑。
她可没有方歌那么单纯,这康宁伯府的后院,太容易死人了。虽然什么死亡原因啊她都不知道,可人数太多了,就肯定有问题。
记忆里的康宁伯沉默寡言,在跟方歌办事儿的时候也能沉住脸,而且他是错误剧情的关键点,总不会太过简单吧?
凉溪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在武侠片中飞来飞去的轻功高手。
万一翻墙被发现了,然后死了咋办?虽然她会画些符箓,可实用的没多少。大多都是花里胡哨糊弄人,练手的小玩意儿罢了。
瞪着四面墙,凉溪还是决定求稳。她不出去瞎转,她就在伯府里面转悠。
康宁伯府是新建的府邸,远没有王府和侯府的占地面积。圣上还惦记着开国功臣的功劳,伯府盖得倒是不错,就是略略有点挤。
瞧着那些连个丫鬟都没有,整天坐在一起除了嗑瓜子就是扯仗,甚至还要住双人宿舍的小妾,凉溪不由得咂咂嘴,脚底下转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