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一役收获颇丰,宁思音突然拥有了一屋子珠宝,也成功将事态闹大,惊动了蒋伯尧。
蒋昭野回到西林堂,就看到蒋伯尧在客厅坐着。
这个时间蒋家其他人都不在,连佣人的身影都不见一个。
从小挨揍的经验已经将察言观色的本能植入骨髓,闻一口空气蒋昭野就知道来者不善,拖沓脚步走过去,叫了声:“爸。”
“啪——”
像是一颗炸弹突然在他脚下炸开,洁白的碎瓷片四射崩裂,吓了蒋昭野一跳。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蒋伯尧。
从小他爹没少骂他训他,但一直有他妈在前面护着,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老妈去世之后,虽然蒋伯尧看他越来越不顺眼,教训他的次数反而比以前少了。
蒋昭野没想到他会用杯子砸自己。再偏一点——不,应该说是再准一点,刚才那杯子炸开的就是他的脑袋。
蒋昭野停在原地。
“你给我过来!”蒋伯尧怒喝。
蒋昭野咬了咬牙关,走过去,被蒋伯尧劈头将一本杂志摔在脸上。他的脸被砸得一偏,娇生惯养的白皙皮肤迅速起了大片红印。
杂志从他身上滑落掉到地上,“豪门风云”四个红色大字透着一股廉价粗糙感,花里胡哨的封皮毫无审美可言,视觉重点被鲜艳色彩和照片分散,眼睛要用上一段时间才能找到关键词。
“蒋昭野深夜约会大胸嫩模,车内激吻共度良宵……”
照片是他坐在车里,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倚在他身上贴住他嘴唇。
“你给我跪下!看看你干的好事!”
蒋伯尧怒不可遏地原地踱步,看起来非得再找到一个杯子把他脑袋砸得皮开肉绽才能消火。
蒋昭野说跪大喇喇往地上一跪,膝下是一点黄金都没有。
“你和思音订婚的消息虽然还未正式公布,但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我跟你宁爷爷已经定好了日子,打算等两个月后你生日公布。现在你给我搞出这种丑事,你让我怎么跟思音交代?怎么跟你宁爷爷交代?!”
“那就不交代呗。”蒋昭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在订婚之前,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清一清,收敛本分,这就是你的本分?你看看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你让思音一个小姑娘怎么做人?”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想跟她订婚,是你非要逼我。她怎么做人关我屁事。反正我清不了,我这个人就这样,她不喜欢就找别人去,正好我一点也不稀罕。”
“蠢货!你这样让宁家面上无光,我们蒋家的脸就好看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既然大家都不好看那就别订了。我就不明白,我才22,你这么急着让我订婚干嘛。怎么着,她是被谁搞大了肚子着急让我接盘?”
“你给我闭嘴!”蒋伯尧的暴喝伴随着一声响,不知又摔了什么东西,蒋昭野没看清,只看到他爹戳到他脑门上的手指头。
“混账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警告你,再对思音说话不尊重,看我不揍你。”
蒋昭野梗着脖子不服输:“随便你。反正这婚我不订,谁爱订谁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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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音被请进客厅,看到蒋昭野在地上跪着,有点惊讶,歪了下头。
可能是做贼心虚,也可能是心里有鬼,这个动作在蒋昭野那儿被解读出嘲讽,原本当着亲老子的面还吊儿郎当混不吝,此时脸色一下就僵了。
“你怎么把她叫来了。”
罚跪就罚跪,他可不怕,但被宁思音看着,他就觉得自己面子很挂不住,当时就想起来。
膝盖刚离开地面两公分,便被蒋伯尧喝了一声:“让你起来了吗,给我好好跪着!”
蒋昭野的脸丢得更多了,一脸尴尬地把腿放回去。为了找回点面子,把脊背挺得直直的,绝不在宁思音面前掉份儿。
宁思音越过他朝蒋伯尧走去。
“蒋伯伯,您找我?”
“思音,坐。”蒋伯尧把变脸比翻书还快演绎得生动到位,前一秒对蒋昭野的疾言厉色,转向宁思音就变成了和蔼可亲。
“这小子不成器,这几天外面闹得风风雨雨,让你受委屈了。”
宁思音可懂事了,摇摇头说:“委屈的应该是六哥,他不喜欢我,还要被逼着和我订婚,心里肯定很难受。对不起,六哥。”
这话可说到蒋昭野心坎里,不过他瞅着宁思音那逆来顺受还跟他道歉的样子,总觉得有问题。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能演么。
果然,蒋伯尧看蒋昭野的目光更嫌弃了,对宁思音也更愧疚。
“你跟他道什么歉,这哪是你的错。是这混小子……是我的错,我把他宠坏了,这个混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按理说,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不应该替你们做决定,应该尊重你们的意见。现在闹成这样子,我愧对你,更没脸面对你爷爷。”
听到这里,蒋昭野抬了下眼。
事情已经闹得如此难看,他爹终于决定放过他了吗?
“我一心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