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远远的眺望去，是白茫茫的世界。
北地这第一场暴风雪，好像一夜之间就将整个世界冰封住。
楚风从温暖的床榻上起来，门外传来近卫敲门声，他缓缓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衣裳走到堂屋坐下，倒了一杯热茶喝。
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叫外面人进来。
房门打开，巨鹿郡守曾泰赶忙进来，先行了一礼，才说话。
“大人，魏城来报，昨夜派出去的探子沿途查找，并未找到大军踪迹，另外去往肥安城的探子也还未回转，不知那边战况如何。”
对此楚风早有预料，脸上神情还算淡然，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迁移百姓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启禀大人，城中各处民居都已经通传到，大部分百姓也都连夜收拾齐备，随时可以出发。”说到这里，曾泰稍微迟疑了一下。
楚风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问题直说便是，不用藏着掖着。”
“是，城中大部分百姓都愿意迁移，只是有一些顽固之徒，不肯离开。”曾泰点头答到。
“都是些什么人？”楚风问到。
“有些是世居城中的世家，也有一些老人，行动不便的。”
听到这里，楚风沉吟片刻，接着道：“派人跟那些世家大族说，不想迁移可以，既然要留在城中，就要担负守城之责，出钱还是出力由他们自行决断，不过本钦差之给他们三日时限考虑。”
“至于那些老人，既然行动不便，不愿意迁移就不愿意吧，把府衙行馆空的地方都腾出来给他们住，再安排专人看护。”
“大人恩典，下官这就去办。”曾泰面上神情一动，旋即答到。
楚风看了他一眼，又道：“另外，城中若有青壮年，有志参军抗敌报国的，叫他们都去南城营报名，那边自有人接纳。”
“是。”曾泰点头应下。
接着楚风继续说到：“告诉
闻言曾泰神色一动，道：“大人，明日便就出发，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
“怎么，还有谁有什么舍不下的家当，不愿意丢下的？”
楚风目光灼灼，盯着曾泰继续说到：“大战在即，全城上下届时都要为城防服务，包括城中房屋民居，必要时都要一应拆除，凡留城中之人，全都要聚集一处，也得为战事做出贡献，谁要是来不及收拾，可以留下来。”
“到时候不管是往城墙上运送物资，还是在后方给士兵做饭，都是可以的。”
“下官明白，一定通传到位。”曾泰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前线战报不断通过巨鹿城传向后方，自战事爆发以来，他不知道看过多少。
沦陷之地最后时刻的情况，心中自然清楚。
一旦金国大军兵临巨鹿城下，谁也不能保证，这座城一定守得住，很有可能届时这里也会和前面那些沦陷的城池一样，城中所有人都要跟着城池共存亡。
迁移，或许有可能会死在路上，也有可能能活。
但是留下，大概率是没有活路的。
就算到最后楚风下令全军撤退，大军是能撤走，普通人怎么跟随大军离开？
家财再好，也要有命才能享受，这是最简单的道理，谁要是想不通的，大可以留下。
等曾泰走了之后楚风才将外面近卫叫进来，叫他们去将西营主帅董其昌和南营主帅崔渚叫来。
二人到时，楚风已经洗漱完毕，正在用早膳。
两人身上都着兵甲，进门抱拳行礼。
楚风一摆手说到：“不必多礼，这么早把你们叫过来，都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走到近前坐下，却没有动手。
见状楚风一人给他们分了一个馒头，又指了指粥碗说到：“自己盛，边吃边说。”
董其昌靠近粥碗，便动手先给崔渚盛了一碗，崔渚接过手，点了点头，然后才向楚风说话。
“大人，城东城南两处防御，已按大人指令布置妥当，另外末将抽调了四营人马，两营暗中奔赴新阴与旧丰二城，巩固城防。”
楚风听着点了点头，又问到：“沿途巡防，也都安排好了？”
“是的，四营人马当中，一营负责来回巡防，一营驻扎在新阴城与巨鹿城治下交界的淮山谷，以作奇兵。”崔渚点头应到。
目光看向董其昌，楚风又问：“城西和城北情况如何？”
“启禀大人，末将已命人加固城墙，另外在城头上准备了大量火油干草，以备所需。”董其昌立即答道。
“很好，四城防御，以西北两面为紧要，东南两面次之。”楚风稍稍点头，又继续说到。
“必要时，崔渚你那边还要抽调人手，增援董其昌他们那边，先安排好各营任务，抽调增援的，要提前熟悉城中道路，才能及时到位。”
“末将明白。”崔渚立即答道。
说到这里，楚风忽然叹息一声，目光看着两人道：“符将军的人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已经覆灭在了暴风雪当中。”
“若是如此，一开始我们做预料的，肥安、北固一线能固守七日便无法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