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并不知晓钦差大人的退敌妙计是什么,只是心下有所猜测而已,肥安城并非固守之地,甚至就连魏城也不是紧要。
真正重要的,是巨鹿城,以及临近巨鹿城的新阴和旧丰二城。
不过蔡邕心中也有疑惑。
作为土生土长的巨鹿郡人,这几座城池的位置,以及相互之间的关联紧要,他自信要比楚风这个领大军而来的钦差大人更为熟知。
就他而言,若是钦差大人有意就在巨鹿郡与敌军一战,那么战场选在肥安城更为合适。
因为肥安城左近永和,右靠新固,三成合成犄角之势,间中有山林平原作为牵制依仗,只要大军驻扎肥安,那么金军便只能突袭新固城,以期在短时间内攻下城池,再绕道东路,从背后拿下魏城,对肥安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只有这样,金国大军才有一口吃下大奉这只钦差大军。
相反,作为大奉兵马,要抵御金国大军却就会变得十分轻松。
众军固守肥安城,进可随时驰援新固城,乃至于包抄敌军后路,截断他们的粮草辎重补给,退可以以永和城为坚守关隘。
永和城地势易守难攻,只要大军退入城中,不打下来,金军断不敢越过巨鹿郡继续南下。
然而楚风的布置,却和蔡邕理解的完全不同。
从最开始严令肥安城死守七日,才可后撤魏城修整开始,似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放弃肥安这个战略要地。
甚至就连新固城这个明显更容易被敌军攻破的地方,在楚风的眼里似乎都更加重要。
新固城援军人马更多,且苻坚所领增援大军出发之后,分出大部往新固城速度更快,因为新固距离巨鹿城要更近。
只不过因为暴风雪的缘由,那一支人马的境况也如同苻坚驰援肥安的人马一样,消失在了风雪当中。
乃至于直到如今,连苻坚的人马都已经又回信传来,知晓了下落,那一支还不知去向。
搞不清楚钦差大人的意图,蔡邕也只能听命行事。
毕竟自大军进驻巨鹿城以来,他随时被楚风召见,明里暗里知晓了不少事情。
其中关键的几点,第一便是作为钦差大军头一号的大将石亨,从大军自东临城出发之后,便独子带领大军东营数万人马消失无踪。
至今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目标又是什么。
其次还有收编的东临城人马,也不知去向,只知道最开始出发的时候,他们是跟随在大军后部行动的。
钦差大军一共也只有十万而已,可是自东临城出来之后,前前后后已经有近四万人不知去向,接近一半。
正常情况下,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钦差大人从一开始就在下一场大棋。
从郡守府出来之后,蔡邕快马加鞭,直奔城卫营而来,入营之后,便立即下令抽调人马出城。
另外一边,郡守府当中,楚风刚刚安排还诸般事宜,准备回后堂休息一下,前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有紧急军情,必要见到楚风才能表明身份。
楚风心下稍念,便叫人把人让了进来。
见到来人,便沉声问到:“你是何人,为何一定要见到本钦差才肯表明身份?”
来人立即单膝跪下拜道:“属下乃石亨将军所领东营大军传令兵,奉石将军之名,特向钦差大人送将军手书。”
听见这话,楚风当下大喜。
自从石亨领兵马单独行动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东路大军的信儿,希望会是好消息。
心中想着,便道:“立刻呈上来!”
结果传令兵带来的手书密信,打开看了一眼,楚风嘴角笑容便是止不住的扬了起来。
看完之后,将密信收起,随即对这传令兵道:“你即刻赶回军中,告诉石亨将军,叫他一切依计行事,本钦差再给他十日时限,十日之后,以狼烟为号!”
“是,属下领命!”传令兵得了命令,没有丝毫的停留,即刻便直接出发。
东营大军行事紧要隐秘,绝对不能够泄露任何消息。
否则的话,先前楚风所设的布局,辛辛苦苦做的准备就将全盘失效。
所以就连一个传令兵,也不能在他面前停留太久,传完消息,便要立刻离开。
等传令兵一走,楚风便立刻叫来中军大营的近卫,叫他们专门安置人手,每日分五次出城观察合江水流情况。
石亨的东营大军已经到了白鹿河谷,堰塞河谷的行动也就应该已经开始。
只要上游的河流被堵住,下游合江的水量必定会减少,所以只要通过观察合江水流情况,就可以判断石亨在白鹿河谷的情况。
他们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及时传信,楚风能想到的最快配合石亨那边的方法也就只有这一样。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合江上游白鹿河谷,堰塞河谷,截断河流的浩大工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勘探人马已经找到了合适开山凿石的地方,因为天气转寒,反而叫匠人凿石变得更加轻松,只要一把火烧了山石,再取河中冻水往上面一浇,大块坚硬的岩石便能够轻松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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