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神奇,就在苏立秋到冯知县家中这一日,冯承运的咳疾就完全止住了,当晚没有再咳过一声,安安稳稳睡了。
知县夫人惊喜之余,再想着这阵子忧心儿子的咳疾,家中气氛不良,好一阵没有笑声了,便寻思趁着园子里的花开了,设宴款待亲友,也放松一下。
另外,她也有意让亲友见见苏立秋,看看一干人对这乡下小丫头有什么评价,若评价不坏,有些事自会再掂量一下。
毕竟儿子还没长大成人,谁知道还有什么三病六灾,有个贵人格的女娃儿在身边,总是安心许多。
冯承运这段时间深受咳疾之苦,一旦病好,整个人像是重活了一回,少年人的税气褪了一大半,脾气却是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他也听闻苏立秋是贵人格之事,见着苏立秋时,态度极是亲切。
苏立秋本来忐忑不安,待见冯知县家的人皆亲切,这才放下心来。
到得宴会这一日,冯婉拉着苏立秋跑前跑后,指挥丫头婆子布置园子,又悄和苏立秋说家中的人事关系。
正说着,客人已陆续来到了。
冯家这番请客,也请了罗家。
罗太太受宠若惊,早早就带了罗清泉和罗清芸前来。
罗清泉和罗清芸本就识得冯承运和冯婉,几个人一见面就一起蹿到园子里玩耍。
冯婉自然拉上了苏立秋。
一行人到得锦鲤池看锦鲤,罗清泉趁着冯承运落单,便凑上前说话,先“怜惜”道:“承运兄病了一场,看着清瘦了许多。”
冯承运淡淡笑道:“养一养就胖回来了。”
罗清泉又道:“这阵子病着,学业怕是落下了,若有需要,我可借出我的笔记。”
冯承运似笑非笑,“家父自然会安排人给我补课,无需清泉兄担忧。”
罗清泉点点头,话题一拐,叹道:“万万没想到,秋姐儿会来你家当陪读。想及年前,我去她家时,她说话还奶声奶气,一直追着我喊罗小哥哥,缠得我没法儿,现下倒成陪读了。”
冯承运一怔,“你去过她家,跟她这般熟?”
罗清泉在池边扯一点青草洒向池中,看着锦鲤翻涌,这才道:“家父跟秋姐儿的父亲是好友,常来常往,去年那会,母亲还接了秋姐儿到我家中,正是那次,秋姐儿念了礼单,我们才知她识得许多字。”
他顿一下,“父亲和母亲见她聪慧可爱,本来还想给我与她……”
他话未说完,忙忙止住,轻轻拍一下自己嘴角,“哎呀,我见着承运兄,心中不设防,什么话都往外倒。”
冯承运:呵呵!
一行人玩耍着,到得亭子里,丫鬟已是提着茶炉和点心追来了,一边斟茶递给各人,一边分点心,又劝冯承运道:“夫人说了,哥儿咳疾才止,不宜在园子里吹风,逛一会就回房罢!”
冯承运不理丫鬟,趋前两步,当着众人的面,把手里的茶递到苏立秋手中道:“这是今年的新茶,秋姐儿尝尝看。”
苏立秋不疑有它,接过茶尝了一口,甜甜道:“好喝呢,谢谢承运哥哥。”
冯承运再递过一块点心,“这个也好吃,尝尝。”
苏立秋再次接过,还没吃,就听罗清泉道:“秋姐儿,慢些,小心噎着。”
“谢谢罗家哥哥关心。”苏立秋应付一句,开始吃点心。
罗清泉突然又趋前一步,用手在苏立秋头上虚虚比了比,笑道:“秋姐儿高了一些呢,你去年追着我说话时,才到我腋下,这会到我胸口了。”
苏立秋吃着点心,含糊道:“阿娘也说我高了。”
冯承运见着罗清泉的动作,突然不快,上前一步,用手肘格开他,淡淡道:“秋姐儿现在我家住着,吃得好睡得好,自然快高长大。”
冯婉和罗清芸机敏,早看出冯承运和罗清泉的不对劲了。
冯婉:秋姐儿这么丁点大,他们就争上了?
罗清芸:哥哥不是瞧不上秋姐儿么,这会又是闹哪出?
几个小娃儿各怀心思,气氛诡异。
好在知县夫人见他们出来好一会,不放心他们,已是让身边的嬷嬷找来了。
一众人回至大人身边,又恢复了乖顺。
苏立秋更是惊喜,原来冯家还请了阿爹和阿娘过来了。
杨氏一见苏立秋,忙拉住端详,待见她身上穿着新衣,小脸儿红润,说话带笑,这才放下心来。
知县夫人自知道杨氏必有一些话要叮嘱苏立秋的,当下道:“秋姐儿,这会儿客人还没到齐,你且带你阿娘逛逛再过来。”
苏立秋应了,领着杨氏去逛园子,一边说自己这几日在冯家是如何过的,冯家诸人待自己如何等。
杨氏听毕,大大松口气,笑道:“冯家是诗礼人家,果然厚道呢!”
苏立秋也问苏阿婆安康否,弟妹调皮否。
杨氏答了,笑道:“你早前几日给志哥儿讲故事,待你一走,志哥儿天天念叨姐姐怎么不回来。”
母女说了一会子话,看看时辰,度着客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便回转至前头。
今儿到的客人多是冯家亲友,这些人一到,自是关怀冯承运的身体,又留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