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房中,苏夫人又拉起苏立秋的袖子瞧她手臂,再次问道:“适才真没伤着?那板凳都被斩成两半了,着实惊险。下回再碰着这事儿,可不兴抡什么板凳,须得赶紧跑。”
苏立秋笑道:“我皮糙,碰擦一下不会伤的。”
苏夫人气道:“你是姑娘家,皮太糙可没人要。”
她说着,犹自不放心,到底喊婆子进来,交代道:“去问问这儿可有大夫,请来给秋姐儿诊一诊脉。”
婆子去了一会,回来禀道:“没有大夫,但伙计说,此处常备定惊茶,若要可煮一碗过来。”
苏夫人道:“便煮一碗过来罢!”
稍迟,苏立秋在苏夫人监督下,喝完了定惊茶。
待用了晚膳,洗漱毕,苏逸明先去安歇,苏夫人进了苏立秋房中,见她还没睡,便问道:“在做什么呢?”
李嬷嬷被派来守着苏立秋,当下帮着答道:“姐儿在打拳。”
有一本秘笈里,详细描述女主如何每日打八段锦,练得身手敏捷,身段窈窕,某处紧实云云。苏立秋感觉很神奇,问系统自己能不能照着练,系统说没问题,之后,她早晚得空,便会打一段八段锦。
苏立秋刚刚本待遣开李嬷嬷再打拳,无奈今日之事吓怕了众人,李嬷嬷又得了叮嘱,死活不肯离开,她无奈,只好当着李嬷嬷的面打起了八段锦。
苏夫人听得苏立秋打拳,抚额道:“姑娘家须贞静些,打拳动刀要不得。”
苏立秋反驳道:“若不是平素打打拳,今日怕是闪避不开,会被贼人捉住。”
苏夫人摇摇头,眼见苏立秋穿着丫头的衣裳,黑漆漆站在那儿,一时想起宋嘉木误以为苏立秋是烧火丫头,瞬间又郁闷了。
苏立秋自己的衣裳多是粗布,自不能再穿,只又寻不着合适她的衣裳,就拿丫鬟的衣裳让她换上,再加上她又黑又瘦的,乍然一瞧,可不是像一个“烧火丫头”么?
苏夫人坐下,狠铁不成钢道:“你是一个姑娘家啊,怎么就放任自己晒这么黑?黑成这样,没有一年半载可白不回来。等等,你以前白过吗?还是说,一直这样黑。”
苏立秋不由抚抚脸,“母亲,我小时候白白净净的,人见人夸呢!之前在知县家当陪读,也白着呢!只这几年要帮着干农活,便晒得黑些。有啦,出门时都戴着草帽,但无奈今年夏日头太猛,两个月下来,晒的比往常更黑。”
苏夫人这两天自是让婆子跟村人打听过苏立秋诸般事,知道苏立秋当过知县姑娘家的陪读,但详情如何,到底来不及问,当下便详细问起来。
苏立秋一一细说了,只略去知县夫人想让她给冯承业当妾那一段。
苏夫人问得苏立秋自七岁至十三岁,皆在知县家中当陪读,跟着冯婉一起上学识字,一起学刺绣,暗暗松口气,当了六年陪读,就算学得不如知县家姑娘,也不会差太多。
她想起什么来,又问道:“既然知县家每年给苏家五两银子,苏当家又是有营生的,度着苏家不会太难,怎么不请人干农活,非得让你去干?这还不是苛待么?”
苏立秋忙解释道:“阿爹阿娘也不让我干,是我自己不想在家中吃闲饭,非要去干的。因之前六年在知县家与婉姐儿一道上学,同进同出,算是见识过一些东西,知道的东西比村民多些,一旦回至乡下,见着阿娘和村民们干农活太苦,就有了妄想,以为凭借自己所知,能设法帮她们减轻……”
她顿一下,“要设法减轻,就须得自己先上手,干过一遍农活,方知道哪些能减,哪些减不得,哪些工具要改造等。只这几年下来,农活是干过了,却没有改造什么,只把自己晒成烧火丫头。”
其实是她从秘笈里看到部分女主施展秘技,仔细研读过,有些心得,也想效法,结果因人微言轻,无人听从,再加环境所限,竟一点儿也没有施展出来。
秘笈里那些女主一呼百应,光环加身,大展身手,魅力四射的情节,在她这里皆没有起效。
她怀才不遇啊!
苏夫人听得苏立秋这些话,却是又好气又好笑,戳一下她额头道:“你啊你啊,小小年纪,倒‘忧国忧民’起来,还想着什么改造工具造福村民。”
她笑完道:“有些事儿,得那个职位的人才能做到,比方你父亲,他是文职,正常情况下,武将就不听他的。像今儿见到的宋参军,一般情况下,文官也不听他的。但宰辅一到,你父亲和宋参军,皆要听从。”
苏立秋恍然大悟道:“所以,我得先改造自己,让自己站上高位,才能让别人听从。”
苏夫人摸摸苏立秋的头道:“且先把自己养白,余者再论。”
她有些发愁,哎,玉姐儿肤色欺霜赛雪,秋姐儿整个人如烧火丫头,到时两个人站一起……
这个时候,苏飞玉正在房中询问大丫鬟杏雨,“可打听到什么了?”
杏雨道:“潘嬷嬷口紧,什么也不肯说,还是绿歌姐姐递了一句话,说老爷和夫人出京了。”
苏飞玉脸色凝重,父亲和母亲突然双双出京,定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婚期将至,母亲这段子最是着紧她,方方面面以她为主,前几日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