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丹伸手指横在唇上,“嘘”了一声,轻声道:“妹妹,背后莫妄加猜测,待见着人,自然知道了。”
卫文君“嘻嘻”一笑,“好啦,不说就是。”
两人窃语着,听得外间传来脚步声,便双双止话,看向门外,只见婆子揭起竹帘,让进一位黑瘦少女。
卫文君:啊也,秋表姐比我们别庄上洒扫的丫头还要黑还要瘦,这可怎么办哪?刚外祖母提起秋表姐时,还念叨了一句十六了,婚事难办,黑成这样,确实难办。
卫文丹:秋表妹是黑了些,但眉眼灵动,走路一股利索劲,其实还好啦。
苏晚月适才听得苏老太太说起苏立秋和苏飞玉出生时被抱错的事,震惊异常,又问了几句,便说要见见苏立秋。
她待苏立秋进来,也是不错眼打量着,嗯,眉眼确实和弟妇有些肖似,若是养白些养胖些,料着不难看,只她乡下长大的,倒怕肚子里没点文墨,言行粗鄙。
苏立秋进了门,朝苏老太太行毕礼,就被苏夫人拉住,遂一向她介绍苏晚月诸人,“这是大姑,这是表哥,这是表妹。”
苏立秋忙拜见苏晚月,又和苏文丹和苏文君见过,互通姓名。
苏晚月见苏立秋没有乡下姑娘那种羞怯,口齿且伶俐,倒是有些意外。
待众人见毕,苏晚月便从手头上拨下一支簪子,招手喊苏立秋上前,把簪子插到她发上,笑道:“来时并不知道家中多了一位姑娘,没有准备见面礼,这支簪子尚算精巧,适合年轻姑娘,就给你了。”
苏夫人见得簪子的式样,知道是宫制,忙推苏立秋道:“这是宫制簪子,普通人可得不着,快些谢过姑姑。”
苏立秋忙谢了,转身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盘,端一杯给苏老太太,再端一杯给苏晚月,最后才端给苏夫人。
苏晚月接了茶,笑向苏夫人道:“我瞧秋姐儿这作派,倒不像是乡下长大的,大方着呢。”
苏夫人呷了一口茶,听得苏晚月夸苏立秋,抿唇一笑道:“这孩子在乡下长大,有些地方难免不足,正寻思要给她找一位女先生,教导一些规矩,引导一番。姑奶奶人面广,可认得见识广博的女先生?”
苏晚月道:“待回去了,我打听打听,有合适的,自推荐给你。”
又说几句,看着是午膳时间,苏老太太便命摆膳。
苏夫人是媳妇,自要摆筷侍立,服侍苏老太太用膳,余者皆落座。
苏立秋有些感叹,在乡下时,一家子没有什么讲究,都是团团坐了,一起用膳,大户人家果然规矩多些,但这规矩,多是针对媳妇的。
一旦嫁人当媳妇,就是一家子里面最低下的,连小孩子地位也不如。
用膳毕,漱了口喝了茶,苏夫人带着苏立秋告退,让苏老太太和苏晚月母女自在说话。
一路出去,苏立秋犹自记挂着苏夫人适才只顾给苏老太太布菜,自己并没有用膳,忙问道:“母亲什么时候用午膳?”
苏夫人见了她的神色,不由一笑道:“偶有客来,才要服侍婆母用膳,平素不用特意过来服侍。我也不在这处用饭,回了房,厨房自会送了午膳过来。”
苏立秋一听松了口气,不是日日要如此就好。
那头,苏老太太待苏夫人带着苏立秋告退,卫文丹和卫文君也下去了,这才提起苏飞玉病倒的事,叹息了一句。
苏晚月却是问道:“周家可知道此事?”
苏老太太道:“昨儿才把人接回来,未及和周家说呢。”
苏晚月沉吟一下道:“这事儿宜快不宜迟,若拖延着,周家更不快。”
苏老太太道:“如今也怕说了,婚事有变。且玉姐儿病着,万一如何,这就……”
她话音才落,就听得帘子响,严嬷嬷进来道:“老太太,不好了,玉姐儿醒了,哭了一回,把药全呕了出来,夫人又着人去请大夫,兵荒马乱呢。”
苏老太太不由头痛,“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重自己身体呢?这性子如何当大家媳妇?”
苏晚月安抚苏老太太道:“母亲莫要忧心,我过去瞧瞧好了。”
这一晚,苏飞玉处全是人,大家也顾不上苏立秋。
苏立秋安安静静用完晚膳,见天色还早,便带了柔菊出去散步。
她一边走一边赞叹苏府景物,布置可太精巧了啊。
柔菊笑道:“咱们府中呢,这景物也罢了,最出名的,却是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有好些是老爷弄来的珍贵品种。百花盛开时,夫人还要设花宴,请相熟的夫人和姑娘过来赏花,喝一杯甜酒。”
苏立秋一听来了兴趣,眼见晚霞满天,夏日的天黑得慢,度着还可以在外逛一逛,便道:“如此,便去园子里瞧一瞧,回来正好沐浴安歇。”
柔菊应了,领着苏立秋往园子里而去。
进了园子,两人转悠一圈,柔菊一抬头,发现苏立秋发上的簪子不见了,不由花容失色,这可是姑奶奶送给姑娘的簪子,今儿才插上,现下丢了,回头问起来,一众奴婢全要被责罚的。
苏立秋见柔菊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柔菊着急道:“姑娘头上的簪子不见了。”
她忙忙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