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黎被剥夺了知情权。
她这会儿正被放在房子外面的后院里、塞了一碟甜点和一只狗, 然后被暂时禁止踏入屋内一步。
傻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以为这是另类放风,所以在院子里疯狂跑圈撒欢。
谢九黎坐在户外椅子上, 不紧不慢地等待着屋里的人能折腾出点什么来。
首先, 这整个补过生日的计划,时经意应该是那个唯一的发起人。
于情于理怎么看都是这小丫头撩出来的事情。
刚刚时经意在外面连着打了几个电话, 然后就焦躁地拉着谢九黎匆匆回家。
――理论上来说, 谢九黎根本没能进自己的家门。
贺孤舟和时经意直接让她在外面等着就行,为了防止她觉得无聊, 每二十分钟就换人出来询问一次她有什么需求。
上一次来的是时经意,那这一次应该是贺孤舟了。
谢九黎看了眼手机电量,在贺孤舟出来时朝他扬扬手机:“我需要个充电宝。”
贺孤舟顺便给她半空的杯子倒了水:“在外面会不会很无聊?”
谢九黎本来想回答“有游戏”,但转念一想又把这句回答给咽了回去, 促狭道:“我要是说‘无聊’呢?”
贺孤舟哈哈笑了起来:“那我想想办法给你解闷。”
他说着很自然地弯腰和谢九黎交换了一个吻, 而后者恶作剧似地伸手把他整齐的头发搅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你们在里面做蛋糕?”谢九黎懒洋洋地问道, “还有一顿大餐?又不是什么惊喜, 不用把我关在门外吧?”
“你还算起账来了,”贺孤舟居高临下地说,“你的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是第一个知道, 甚至不是从你口中知道这件事, 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谢九黎托着下巴轻笑:“你知道那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贺孤舟安静了片刻, 蹲下身执起谢九黎的另一只手,“但我能与你共度的生日,就只能是这一天了吧。”
谢九黎想了想确实也是如此。
至少, 现在的身份证上面是这个出生日期。
那么在这个身份作废之前,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好吧。”谢九黎无奈地道, “你们去厨房里玩得开心,在我肚子饿之前喊我进去啊。”
贺孤舟脸上露出狡黠得逞的笑容,他垂首轻吻谢九黎的手背和指尖:“但在吃完饭后,要把客人都赶走。”
谢九黎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贺孤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个到来的人是时经寒,他看了一眼谢九黎手里的小游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多大的人了。”
“你猜啊。”谢九黎扬了扬眉。
她猜到时经寒一定会来。
要问为什么,他亲妹正在屋子里忙活着,而且时经寒还是个大厨。
时经寒并不急着进屋,他坐到谢九黎对面的椅子里,把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生日快乐。”
“礼物?”谢九黎暂停了游戏。
“虽然挑了不少时间,”时经寒道,“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虽然无比镇定,但拇指不断地在食指侧面摩擦,好像恨不得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一看就是个坐立不安的潜意识动作。
谢九黎权当没看见,从袋子里翻出礼盒,抬眼又看看时经寒的表情,才噙着笑拆开了包装。
她猜想时经寒会送首饰类的礼物,打开盒子以后,里面果然是一枚发卡。
发卡用两滴眼泪模样的宝石合在一起组成了蝴蝶的形状,谢九黎看了两眼就觉得眼熟:“有点像你之前从我那里拿走的发卡。”
“有借有还。”时经寒一脸镇定地说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谢九黎啼笑皆非地取出发卡,随口问道:“那你拿走的那一枚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倒也想知道。”时经寒说。
谢九黎恍然:当然是作为她存在证明的一部分被系统抹消了吧。“但也有别的留下来不是吗?”
“那幅空白的画?”时经寒几乎没有丝毫的疑惑就明白谢九黎在说什么,“它对从前的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几个月前开始倒数的五年时间里,我记得一个叫谢九黎的人,用尽手段寻找她,种种证据表明她并不存在……但回忆空虚得像片焦土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谢?罪魁祸首?九黎把玩着发卡点点头,内心并无愧疚之情。
“但现在谢九黎就在我面前,”时经寒笃定地说,“我不需要那张画。”
他说完,稍稍推开椅子站起身,在离开之前补充了最后一句。
“――还有,这一次我也没有非要你做回应不可。”
谢九黎不太确定时经寒这种行为应该叫作野兽捕猎期的耐心,还是叫作害怕被拒绝的先一步棋。
她拿着蝴蝶发卡玩了一会儿,只觉得这石头挺好看的,然后就放回了盒子里。
接着没多久,沈雾沉也来了。
看到他时谢九黎有点惊讶:“时经意难道通知了你们所有人?”
沈雾沉看起来不太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