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摆在了小高台下的一张长桌上。
“嘶……”
“这是……”
……
随着一名士兵掀开了一块红布,一面三尺高一尺半宽的大幅镜子就此暴露在了众商贾的面前,角度正好能让绝大多数商贾瞧清镜子里的影像,刹那间,惊呼声便已响成了一片。
“这是我辽东特产的玻璃镜,诸位看着可还满意?”
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刘善得意地笑了。
“刘大人,这镜子售价几何?”
“刘大人,这镜子有多少,我阿古思都全包了。”
“扯淡,你敢跟我赵家商号争?”
……
在场的商贾各族都有,甚至有来自东瀛与波斯的大商人,见识自然都很是不凡,这一回过了神来,自是谁都不肯落后于人,当即便吵作了一团。
“诸位还请静一静,听刘某说,玻璃镜工艺复杂,我辽东纵使竭尽全力,产能也很有限。”
“大致来说,似这等大镜,目下年产就只五百面,中镜一千面、小镜二千面。”
“为确保公平,大中小三种规格之镜子都将分成十组,分别拍卖,价高者得。”
“但请注意,合约达成后,须得交总价的百分之二十为定金,到时若掏不出钱,罚钱千贯,取消参与下一项目的拍卖资格。”
“现在拍卖第一组五十面大镜,底价为每面五十贯,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贯。”
吵得好,不吵,这拍卖会的气氛又怎能起得来。
不过,一直吵也不是个事儿。
刘善刻意等了片刻之后,这才将拍卖的规矩道了出来。
“……”
只是,他话一说完,全场就死寂了。
不为别的,只因这价格真的太高太高了些,要知道同样规格的铜镜也不过就只三十来贯而已,还是零售价。
谁也不敢保证这批玻璃镜能否赚到钱。
面对冷场,刘善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但最终还是稳住了,就这么施施然地站着。
概因他相信肯定会有人忍不住——这些镜子卖的就是奢侈,本就不是寻常百姓能享受得起的,至于真正的有钱人么,其实又哪会计较价格,他们要的是面子,换而言之,销路上肯定是不愁的。
“六十贯!”
果然不出刘善所料,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七十贯!”
“我出七十五贯!”
……
在场的商贾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又有谁肯轻易让人的。
于是乎,喊价声瞬间便狂响成了一片,可把刘善给乐得个不行……
“殿下,成了,成了,哈哈……”
申时三刻,安东都护府后院大堂上,李贤正与魏思温下着棋,冷不丁却见刘善狂喜若癫地蹿上了堂来。
“哦?”
李贤的反应很是平淡——拍卖会大获成功是肯定之事,区别只在赚多赚少而已,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好叫殿下得知,本次拍卖会所推出的商品都已全部卖出,其中大镜的均价为一百三十五贯,中镜的均价为七十贯,小镜均价为三十五贯。”
“另,八个一套的玻璃杯均价为十一贯,香皂均价为一块三十三文,总计成交金额高达三十六万四千八百二十七贯,收取定金约七万三千贯。”
千把贯的成本而已,居然赚到了三百六十多倍的利润,这,真的太疯狂了些,刘善兴奋得简直难以自持。
要知道这仅仅只是刚开始而已,等产能再提升上一大截,那,还不赚得飞起?
“成绩不错,卿辛苦了。”
李贤也挺开心的,但并没太过激动,毕竟这本就是预料中事罢了。
“殿下,该准备战事了。”
魏思温同样没什么激动的表情,反倒是就此皱起了眉头。
“嗯。”
对此,李贤并未质疑,概因他也是同样的想法——算上精盐、麻纺、山货交易、牛羊马匹贸易以及商税、农业税等各项所得,区区辽东之地今年的岁入必定会超过两百万贯。
这是何等的恐怖,要知道大唐目下的朝廷岁入也就才三千万贯而已。
如此富庶的所在,又岂会不引来周边群狼之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