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日前,陛下再次卧病在床,令英王李显监国,天后辅之。”
直到蒋、金二女都已转过了后花园的拱门时,唐休璟这才低声地禀报道。
“嗯,本宫知道了。”
这事情,说起来是挺严重的,要知道自古以来,就只有太子才能监国。
高宗此举无疑是个不祥的信号,有心要攀龙附凤者势必会迅速向李显靠拢。
而这,无疑将会极大地冲击到李贤的太子地位。
不过,李贤却并不在意那么许多,在他看来,自身强才是真的强,但消把辽东建设好了,他自然有资本去争夺天下。
不给?抢就是了,根本无须畏惧那么许多。
“殿下,此举明显有违朝廷律法,微臣以为当联络各方,联名上本,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一见李贤神情淡然,唐休璟可就不免有些急了。
“不可,父皇外柔内刚,强以大势压之,必适得其反,待得邸报传至辽东时,本宫再上一本章,感谢一下李显那小家伙也就够了。”
这,真就是个馊主意,拿来对付没什么主见的皇帝,或许可行,可用在高宗身上,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原因很简单,高宗早年所谓的懦弱性格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实则内心里叛逆着呢。
否则他也干不出私通武媚娘、干掉对他恩重如山的长孙无忌等勾当来。
“殿下英明。”
唐休璟民政不如狄仁杰,军略不及魏思温,但,在心思敏锐上,却不输给二人,此时也就只略一琢磨,便已领悟到了李贤这一手的精妙之处。
简而言之便是抓住主动权——本宫不在,你代劳,辛苦了,等本宫回来了,你也就可以滚了。
“呵。”
父子相疑到了这么个份上,实非社稷之福,奈何,双方似乎都没得选择。
毕竟皇帝的宝座就一个,高宗不想提前让,李贤也不想没了将来,双方间很难找到一个妥协的平衡点。
对此,李贤虽说早有预计,可真到了高宗开始步步紧逼时,他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英王李显监国方十日,朝臣们的怨气就已积得快炸了,不奇怪,这小家伙才刚年满十六,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样样稀松,偏偏还不自知。
一拿到了监国大权,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根本没管宰辅们所给出的意见如何,就只一味按着自己的臆想胡乱批注,结果自然是错谬百出。
哪怕武后一直在帮他揩屁股,可架不住这货精力旺盛,一上午居然能给你批个二百来本奏折,真就是揩都揩不过来,气得武后都想一刀劈杀了这混球。
十月二十八日,李贤的请安折子抵京,其上除了对高宗、武后的问安之外,还对李显的监国表示了慰问。
于是,对比所带来的伤害立马就显现出来了,除了少部分投机的朝臣外,绝大多数朝臣都在想念着李贤的贤明。
对这等局面,高宗并没太过失望,概因他早就知道李显、李旦这两个儿子都是不折不扣的废材。
之所以把李显拖出来亮一下相,只是想告诉李贤一件事——朕可不只你一个儿子,真不行,朕不介意破罐破摔。
当然了,高宗最终也没这么做,只因他对李贤的请安折子所透露出来的恭顺还是很满意的。
在他看来,只要李贤不起兵造反,那,一切都好商量。
这不,在接到了请安折子后,高宗第一时间就让李显滚回府上闭门读书去。
英王李显监国事件到此算是翻过了一页,看似没什么太大的波澜,但其实,父子俩之间的隔阂并没就此被消除,随时都有可能因一点小事而引爆冲突。
这一点,李贤心中有数,但却无能为力。
概因帝位之争从来都是血腥而又残酷的,根本容不下什么亲情,从古到今,都没谁能改变这一点,哪怕他李贤是穿越者,也一样不例外。
所以,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他既没感到庆幸,也不曾记挂于心,于他而论,有条不紊地建设辽东才是正经。
今冬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十一月初三的夜里,大雪纷飞,到天亮时,辽东大地已是一派的银装素裹。
瑞雪兆丰年,这可是桩好事,李贤很开心,刘善也很开心——他等了一年,总算可以把构思了许久的冰雪大赛搬出来了。
“这是卿自己想出来的?”
在将刘善所呈交上来的赛事安排计划后,李贤真就被惊到了,若不是跟刘善相处已久,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否也是个穿越者了。
“殿下,开销是稍稍有些大,不过,微臣以为此举能让百姓们在冬季时有些乐趣,更可凭此凝聚民心,所费应该是值得的。”
刘善显然是误会了,以为李贤不太情愿花三千来贯举办这等盛会,赶忙躬身陪着小心。
“三千一百贯的预算太少了,本宫批给你五千贯,另外,可以从火药工坊提取一拨烟花于决赛时用,嗯,就将决赛时间定在大年三十好了,本宫当与民同乐。”
这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尽管年中时打了一场大战,可随着各工坊的全力运转,到目前为止,辽东的岁入已经超过了二百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