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否要全军压上之际,却见一名报马急匆匆地赶了来。
“废物!”
五万对两万,还是以逸待劳的围点打援,居然都能打输,阿史那瓌真就被气得个眼冒金星。
“鸣金!”
只是,怒归怒,阿史那瓌却并未丧失了理智,在明知事已不可为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是无奈地下了道指令。
旋即便听号角声暴然狂响中,前方的突厥将士很快便有若潮水般退过了浑河。
李贤并未下令追击,就这么任由突厥大军收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唐军兵少,且,一场大战下来,伤亡已是不小,此时发起追击,难保不会被突厥军杀上个回马枪,那,还不如先稳上一稳……
战果很快就统计出来了——辽东军以阵亡一千七百三十七人,伤二千四百余的代价,取得了歼敌万余,生擒三千出头的辉煌胜利。
但,即便如此,敌众我寡的战略态势依旧没变,远没到可以大肆庆贺的时候。
“殿下,化冻在即,若不能尽快将贼军驱过辽河,势必会影响到春耕。”
仗打胜了,李贤自然不会吝啬,战果统计出来后,立马大赏有功将士,营中自是欢声雷动,唯有魏思温却是冷静依旧。
“嗯,本宫也有此担心,只是,目下敌我态势未曾发生根本性改变,强行渡河作战,却恐力有不逮。”
战争之道,尽管不是单比兵力多寡,但却不能否认兵力优势就是决定胜负的一个关键因素。
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李贤哪敢轻易冒险行事。
“臣以为当可夜袭破敌。”
魏思温伸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下。
“唔……”
看了眼魏思温所指的地儿,李贤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扬……
“怎么,这就都垂头丧气了?一场小败而已,输不起吗?”
三族联军大营的中军大帐中,望着手下众将那如丧考妣的丧气状,阿史那瓌不单不曾动怒,反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
“……”
这话,没人敢接。
毕竟败了就是败了,虽说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可损兵折将却是明摆着的事儿。
“汉人有句古话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小小挫折,算不得什么。”
“如今,优势依旧在我,进可攻、退可守,只要不犯下致命错误,最终胜利一定属于我军。”
“唐贼要想翻盘,唯有夜袭,而这,正是那李贤小儿最擅长之事,若是我所料不差,唐贼今夜必会大举来袭!”
阿史那瓌显然并没指望说上几句轻巧话便能鼓舞起低迷的士气,所以,他自信满满地便抛出了个结论。
“嗡……”
一听此言,帐中众将们顿时为之哗然。
“诸位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好了,我命令……”
阿史那瓌之所以分析了那么一大通,根本目的并不是要让众将们信服,不过只是打算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罢了。
如今,众将们既是活跃开了,那他自然不会再多废话,径直便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子时正牌。
夜已经极深了,天空中乌云密布,将雨未雨,星月无光。
突然,随着一阵摩擦声响起中,唐军后营的大门已被推开,旋即便见王方翼领着一拨骑兵从营门中迤逦而出,人衔枚马裹蹄地绕到上游,几无声息地渡过了冰封依旧的浑河。
半个多时辰后。
还是后营门,陈东、贺万山二将也各领一支兵马出了营,分别由上、下游摸黑过了河。
寅时一刻。
十数名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了三族联军大营外,有若鬼魅般游走了片刻之后,很快便又消失在了暗夜中。
寅时三刻。
两支唐军一左一右地悄然向三族联军大营逼近。
“点火!”
当部队行进到距离三族联军大营就只有八十来步之距时,陈、贺二将几乎同时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敌袭、敌袭……”
随着一支支火把的燃起,两道火龙就此暴露了出来,这,自然瞒不过瞭望塔上值守的突厥士兵。
很快,告急的呼喝声与凄厉的号角声便即狂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