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三级战列舰“福海号”上临时拆卸下来的一千五百斤重炮被将士们推到了离城门只有二百五十米的距离上,不紧不慢地一炮接着一炮地轰击着城门。
没多久,两扇看起来厚实的城门就被一枚枚硕大的实心弹给砸得个千疮百孔,最终轰然倒塌,化成了一地的碎片。
“进城!”
一见及此,萧广前自是不会有丝毫的迁延。
旋即便听呐喊声暴然狂响中,大批的辽东军将士有若海啸般冲进了城门洞。
这一仗完全没任何的悬念,辽东军进了城之后,郑州刺史苏睿第一时间就降了。
天尚未黑透呢,重镇管城就已落入了辽东军的掌控之中,李孝逸所部就此成了孤军。
消息传回洛阳,朝野为之震动,武后惊恐,一边连着派使者去催促北突厥速速发兵,一边令大将程务挺率五千禁军赶去虎牢关坐镇,又令李孝逸尽快率部撤往虎牢关。
深夜。
李孝逸接到了诏令后,真就被武后的无知弄得个哭笑不得。
没错,他手下是还有三十万兵马,奈何基本上都是步军,骑兵也就四万不到而已。
在已经被辽东军主力从正面吸住的情况下,要想全军撤回,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却也绝对高不到哪去。
胆敢强行撤军的话,立马就会演化成一场大溃败,在辽东军的前后夹击下,能有个二成残兵败将逃回虎牢关,就算是漫天神佛保佑了。
身为大军统帅,李孝逸又哪敢这般不负责任,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据实上本,明确表示此时只宜坚守待援。
又说军中粮秣只够支撑月余,让武后设法在这段时间里调集足够的兵马前来解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这么个结果,武后彻底傻眼了——第二轮征兵诏书虽已下达,奈何效果却相当的不理想,关中、川中、荆州的百姓们对此反应冷淡,各地官府观望心理严重。
这都已是十天过去了,各州征召到的兵员加起来还不到五万,距离武后要求的三十万兵马,差得无疑太远了些,气得武后杀人的心都有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武后愁苦得个不行之际,一件雪上加霜的事发生了——太原城在苦守了三天后,被辽东军李多祚所部攻克,并州长史崔俨投降,云州都督辛成刚战死。
至此,并州已再无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李多祚所部兵进风陵渡。
消息一经传开,后党们全都为之惶惶不可终日,右武卫大将军张玄遇同样也是如此。
哪怕今日是他五十一岁的寿辰,他也无心操办,只告了一天的假,猫在家中唉声叹气不止。
“禀老爷,琅琊王李冲已到了府门外,说是要代越王殿下来为您贺寿。”
天近黄昏,就在张玄遇茶饭不思之际,却见府上的门房管事急匆匆地赶了来。
“嗯?”
一听这话,张玄遇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
概因他与越王李贞素无交情,在这么个敏感的节骨眼上,李冲突然跑了来,其用心何在?
“老爷,要不小的这就去回了他。”
见张玄遇神情不对,门房管事赶忙又是深深一躬。
“不,大开中门,老爷我亲自去迎。”
尽管搞不清楚李冲的来意,但,张玄遇却是不敢稍有怠慢,毕竟李冲的背后可是实权亲王李贞这么尊大佛,当真得罪不起。
再者,他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跟李贞有什么私下的瓜葛,那就索性将礼数弄得隆重点,以示无私。
张府门外。
李冲并未下马车,也就只让人卷起了车帘子,他自己则是懒懒散散地靠坐在锦墩子上,双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张府正门轰然洞开,旋即便见张玄遇领着一大群仆役从内里走了出来。
“呵。”
一见及此,李冲当即就轻笑了一声,概因他瞬息间就已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但却根本不以为意,一哈腰,就此钻出了车厢,步履从容地走了过去。
“王爷大驾光临,末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只瞄了眼李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张玄遇的心没来由地便打了个突,但却不敢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