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得知巴东山守军全军覆灭,今早又来了条该死的噩耗。
若是为真,那,巴当哈里河防线上这十四万五千余将士岂不就成孤军了?
在外无援兵、内乏粮秣的情况下,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回大元帅的话,据查,昨日一战中,唐军突然出城迎战,厄鲁尔殿下毫无防备,于两军遭遇时,被唐贼的火炮一举打垮,全军溃散,十不存一。”
斥候对昨日一战的结果,显然也感觉到不可思议——十二万对八千,还是野战,怎么能败得这么惨?
但,事实就摆在那儿。
“……”
死寂,一派的死寂。
面对着眼下这等窘境,众将们全都茫然了。
“唉……,全军集结,向南突围!”
没希望了,军中就只剩下不到八天的粮秣,再如何省,也绝对支撑不过十五天。
至于援兵,已完全指望不上。
在投降就是自杀的情况下,苏莱曼已没了旁的选择……
末时三刻。
占顿港码头上。
已靠岸的四艘“顺字级”货船正在紧张地卸下大量的重装备,更有一拨拨的唐军将士沿着跳板上码头,到处都是一派的喧嚣热闹之景象。
“报,禀师长,贼军已大规模离开巴当哈里河防线,正急速向占顿城而来。”
就在此时,一名侦察兵突然从北面疾驰而至,直抵中军处。
“再探。”
对此消息,陈东一点都不在意,概因这已是王国军唯一的机会。
当然了,在强大的唐军面前,这么个机会其实约等于零……
“副旅长阁下,末将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戌时将至,天已近了黄昏,彩霞漫天,美不胜收。
刚用过了晚膳的樊同山懒懒散散地躺在摇椅上,百无聊赖地哼着小曲。
却不料,东瀛军团副军团长早田鹤舞突然满脸堆笑地出现在了近旁。
“讲。”
尽管早田鹤舞已经取得了大唐户籍,勉强算是大唐人了,可樊同山却依旧没将他当自己人看,连起身都不曾,就这么躺着不动。
“阁下,河对岸的守军主力已撤,就只剩下不到一万的断后部队,我军若是发起夜袭,定可顺遂拿下防线,彻底断掉敌军主力的后路,一待敌军主力败退而回,那,阁下您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可不就来了?”
早田鹤舞的心很大,他可不满足于仅仅只拿到大唐户籍,还想着要加入唐军,谋求将军之位,乃至封爵。
而这,无疑就需要有辉煌的军功打底,至于究竟会牺牲多少东瀛将士的性命么,那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夜袭?”
一听这话,樊同山顿时就动心了——第七师内部已有传言,打完了这一仗,两位旅长中至少有一位会被调回国组建新的步兵师,到那时,旅长之位可不就出缺了?
若是能立下个大功,那岂不是能稳压米振东一头么?
只是,他手下除了一个加强炮兵团之外,就只有一个团的步兵,夜袭成功的把握只怕高不到哪去。
“阁下若是信得过,末将愿率东瀛军团第一、第九两个师团发起攻击,只希望阁下能提供一批手雷。”
早田鹤舞其实更希望的是唐军能出动炮兵助战,可也知道那显然不太可能,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嗯……,好,手雷有的是,另外,本将再调十门重炮配合贵军行动,务必在天亮前拿下整条防线!”
樊同山领受的将令仅仅只是稳守北岸,不给王国军流窜巴东山等地之机会。
按这么个部署,显然是捞不到什么战功的。
所以,对早田鹤舞的提议,他是真的动心了……
子时将至,下雨了,不大,不到两刻钟时间就停了。
不过,天依旧是阴着的。
这,无疑是个夜袭的好天气。
早已准备就绪的早田鹤舞当然不会有所迟疑,一声令下之后,率三万夜袭大军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了大营,摸黑向巴当哈里河边挺进。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河对岸的防线上,也有一支大军正在摸黑集合着,看规模,兵力赫然不比东瀛军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