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尚未完成,且存粮有限,守有余,攻无力,此时出兵,实不适宜。”
裴炎话音方才刚落,魏思温立马昂然站了出来。
“陛下,按计划,于秋收后,我朝廷三十个步兵师、二十个骑兵师便已可全部整编完毕,到那时,粮秣也可丰足,正是用兵之日。”
不等李贤有所表示,裴炎便已义正辞严地驳斥了魏思温一通。
“二位卿家无须争辩,讨伐叛逆,维护我大唐疆域完整,乃朕义不容辞的使命,不过,出兵非小事,还是须得谨慎些好,此事姑且不议,且留待来日。”
这事情,根本没有争的必要,李贤可不打算让裴炎带乱了朝臣们的心思,在压手之同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定论。
“陛下圣明。”
对此决断,魏思温自然是乐意见到的,所以,在称颂了一句之后,便即退回了原位。
“陛下,养虎为患,却恐尾大不掉啊。”
可裴炎显然并不甘心。
“卿之忠心,朕一向是知道的,此事,朕自有主张,卿就不必再谏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
李贤心中一动之下,已猜到了一种可能性,但却并未有所流露,也就只是笑着安抚了裴炎一番……
“陛下,裴炎今日表现得如此过激,个中只怕别有蹊跷。”
尽管在朝议时驳倒了裴炎,但,魏思温却并未放松下来,在散朝后,径直便去了春秋殿。
“嗯,这应该是个试探,若是朕料得不错的话,夏收前,李冲那厮肯定会有所行动,吐蕃、突厥恐怕也不会闲着。”
裴炎暗中投靠李贞父子一事,李贤一直都有所猜测,只是并不曾拿到实证,加之此獠还有利用的价值,姑且留着也罢。
“若如此,那,朝廷恐怕得有所准备了,依臣看来,屈突诠、萧长隆、黑齿常之这三部兵马必须尽早替换下来,以免遭敌所算。”
魏思温在民政上不太拿手,可在军略上,却绝对当行出色,心念电转间便已判断出了三方联盟的主攻方向。
“朕打算调第一师以炮兵师的第一旅前去丰州,加强屈突诠所部,第四师随时可以增援云州的萧长隆,倒是不必急着调动。”
“至于河湟地区么,暂时不动,只掉炮兵师一个旅前往便好,在朕看来,率先发起攻击的肯定是李冲那厮,目的便是调我第十师赶去玉门关,以便给吐蕃人创造出歼灭黑齿常之所部的战机。”
“既如此,那等战事一开打,朕便会让第十四、十五师迅速赶赴河湟,不给敌可趁之机。”
“嘿,这帮贼子欺的便是我朝廷缺粮,难以动用大军北上,殊不知朕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了,从交州征调来的那三十余万石大米,朕可都囤在浚仪县没动呢。”
在今日大朝之前,李贤其实并不敢肯定三方联盟是否会在今年出兵,毕竟他们去岁都才刚惨败过,不过么,有备无患那是肯定要的,个中又以粮秣最为关键。
正因为此,哪怕现如今粮价已有抬头的迹象了,他也始终不曾动用过浚仪县那批战备粮。
事实证明,凡事留一手,真的很有必要。
“陛下圣明。”
从交州调粮一事,朝中知道的人不少,只是,谁都不清楚那批粮秣如今到底被消耗掉了没。
如今,李贤这么一揭开底牌,魏思温方才恍然大悟,敢情一切都在李贤的算计之中……
“陛下,您该用膳了。”
尽管是大朝日,照例可以休息上半天的,可李贤却是闲不下来,在送走了魏思温后,埋头又批起了那些永远也批不完的折子。
结果,这一批就批到了黄昏时。
徐保柱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只得低声地从旁提醒了一句道。
“嗯,行,朕就去安宁宫用好了。”
在搁下了朱笔后,李贤突然想起好些日子没去见赵月茹了,怪想念的。
“那个,陛下,赵妃娘娘病了。”
一听这话,徐保柱脸上顿显为难之色。
“病了?什么病,何时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见徐保柱脸色不对,李贤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