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遗憾,傅明扬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么个机会——就在胡兵们纷纷竖起云梯之际,守军将士们齐刷刷地丢出了大批的手雷。
可怜胡兵们完全来不及避让,不止是麋集在城下的胡兵们倒了血霉,那些游曳放箭的胡骑们也没能躲过一劫,全都被炸得个人仰马翻。
“上城,快,冲上去!”
见手下将士死伤如此惨重,仆固道罗的眼珠子顿时便泛了红。
“呯呯……”
只是,就在他怒吼不休之际,数名守军士兵同时将枪口朝向了他。
但听一阵枪响过后,仆固道罗只觉得肩膀一震,身形不由地便是一歪。
紧接着,剧痛骤然袭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然中弹,心顿时就虚了。
“撤,快撤!”
这节骨眼上,他可就顾不得什么将令不将令的了,一拧马首,疯狂地掉头便逃。
他这么一逃不打紧,本就已乱了分寸的胡兵们哪还有丁点的战心可言,呼啦啦地也都跟着掉头回逃。
“废物!”
两轮冲锋下来,损兵折将四百余,结果,别说试探出守军的火力配备了,就连城头都没能冲上去,这,真就败得有够窝囊的。
晋天成气恼已极,只是见仆固道罗浑身是血,终究不好再责罚对方,也就只冷声呵斥了一嗓子,便即悻悻然地率部后撤了一里半,就此安下了营垒……
“报,禀使君、陈师长,烽火传来,叛军已杀至玉门关了。”
天近黄昏时。
瓜州刺史府中。
刺史杜仲武正在宴请第十师团长以上的将领们。
冷不丁却见一名守备营校尉急匆匆地闯上了堂来。
“杜使君,军情紧急,本将须得赶回军营整军,就不多逗留了,后勤转运一事,还望使君多多费心。”
一听之下,师长陈彦吾难免有些惊愕——按兵部推演,叛军发动攻击的时间应该在十日之后,如此,正好可以趁胜掠夺河西走廊以及河湟地区即将成熟的麦子。
可现在,叛军居然提前动手了。
好在陛下似乎早有预判,早早就密令第十师提前从兰州出发,若非如此,玉门关闹不好就会失守。
“陈师长放心,朝廷的运粮队一到,本官便会安排守备营沿途护送,断不敢误了军机大事。”
旁人或许不清楚朝廷有多缺粮,可身为杜宁的亲三叔,杜仲武却是心中有数的,在这等攸关全局的大事上,他又怎敢有丝毫的轻忽……
“陛下、陛下。”
凌晨时分。
安宁宫的寝室中。
李贤搂着赵月茹正睡得香甜。
冷不丁门口处突然响起了徐保柱焦急的呼唤声。
“嗯?”
刚被吵醒过来,李贤难免有点懵。
“启奏陛下,当值宰辅魏思温在大业殿求见,说是玉门关有警讯传来。”
见李贤已坐直了身子,徐保柱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赶忙便将事由道了个分明。
“更衣!”
这就开始了?
那就来战吧!
李贤的精神顿时便是一振,概因他很清楚这一战就是他鼎定天下的最后一个难关。
只要能撑得过去,那,他就能有数年养精蓄锐的宝贵时间,等他腾出了手来,三方联盟断然躲不过覆灭之下场。
“惊扰了陛下清梦,微臣惶恐。”
大业殿中。
魏思温垂手而立。
直到见李贤大踏步从殿后转了出来,这才赶忙躬身行了个礼。
“魏卿不必如此,玉门关既是已开战,想来吐蕃与突厥汗廷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朕令你与李多祚即刻率骑一、十三个师会合第十九、二十师迅速赶去河湟,着令第十四、十五两师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三日内赶到积石关。”
“诏令薛讷率骑二、三师、第十六、十七师迅速兵进并州,赶赴丰州,着令萧广前的第四师迅速北上雁门关,会同萧长隆所部,做好接应屈突诠所部之准备。”
“命令户部迅速征调各州民壮,加速转运囤于各处的粮秣,务必确保前线之军需。”
战幕既已拉开,李贤又怎会计较睡眠这等小事,一开口便连下了数道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