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毛。
那,还有啥好怕的,放心大胆地接着囤就是了!
于是乎,粮价再次向上一蹿,直接就崩到了斗米三十一文。
按房中则的话来说就是好日子来了!
是啊,好日子来了,但,这好日子不是属于房中则之流的,而是属于李贤以及普罗大众的——七月二十六日,就在粮价突破到了斗米三十五文之际,十艘满载着大米的“顺字级”货船进抵浚仪县。
早已奉掉到了浚仪县码头的大批漕船迅速装上粮食,运往洛阳,其中近半又转运到了关中。
不仅如此,山东、江浙等各大码头处,都有几艘满载着大米的“顺字级”战船、货船抵达。
强援已至,李贤当然不会客气,直接就以斗米十文全部抛向市场,一开始,那些参与囤粮的世家门阀以及商贾们还联起手来大量吃进,摆出了一副要跟朝廷生死相拼到底之架势。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了——一个月后,又是一大批满载大米的“顺字级”货船杀到,李贤继续大肆抛售。
紧接着,九月秋收后,朝廷在秋粮入库之同时,迅速展开新一轮的抛售,而从南洋来的大米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到了此时,那些参与囤粮的世家门阀以及商贾们终于撑不住了,不得不跟着疯狂抛售,结果,米价迅速暴跌到了斗米三文,简直就跟白送差不多了。
然后么,李贤迅速让户部大量吃进,将米价稳定在了斗米五文,这么里外里折腾了一番之后,所有参与囤粮的世家门阀全都血亏得差点没当了裤子。
这其中,亏得最狠的无疑就是房家了——为了囤粮,房家不单将族中的底蕴全部投了进去,还借贷了不少,结果,惨赔,直接就倾家荡产不说,还债台高筑。
更令房家惶恐的是——李贤下诏罢免了房中则等一干房家中坚的官职,彻底断了房家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陛下,房家知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房家一回吧,臣妾求您了。”
惊闻噩耗,皇贵妃房氏彻底稳不住神了,央着皇后蒋馨一道去了春秋殿。
这一见到李贤的面,当即便一头跪在了地上。
“房家?哼,朕给过他们机会了,还不止一次,可他们呢,竟把朕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说到了房家,李贤难免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身为皇亲国戚,不为国分忧也就罢了,居然带头闹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家兄已经知错了啊,臣妾求您了。”
值此李贤震怒之际,房氏根本不敢辩解,只是一味地哀求着。
“陛下,武后篡权时,房姐姐以及房家都吃了不少苦,还请您看在这一点上,就饶过他们一回也罢。”
蒋馨到底心善,此时见房氏哭得如此伤心,顿时大为不忍。
“嗯……,罢了,房家所有的债务,朕都接了,从内库里拨钱,一体偿还。”
别人的面子,李贤可以不给,可皇后的面子,他却是不能拂了去。
“谢陛下隆恩。”
一听这话,房氏紧绷着的心弦顿时便是一松。
“房家犯了大错,朕虽是可以法外开恩,然,处罚还是要的,否则,难以服众,这样吧,卿的皇贵妃之位且让出来好了,降为才人,去吧。”
李贤与房氏之间,本来就没感情,之所以给予殊荣,那不过是给原主一个交代罢了。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自己恩宠的几名妃子无疑更要紧,没道理让房氏继续占着仅次于皇后的高位。
“谢陛下隆恩。”
房氏很委屈,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在磕头谢恩之后,也就哭哭啼啼地走了人。
“陛下,照理来说,臣妾不能议政,只是,臣妾心中担忧难免,您此番虽是重挫了那些不轨世家,可……”
在房氏退下后,只见蒋馨微抿了下红唇,满脸忧色地道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馨儿不必担心,朕自有分寸。”
世家门阀确实该打压,可问题是目下朝廷还离不开这些世家的支持,这一点,李贤当然是心中有数的。
霹雳雷霆过后,终归还是得给点雨露,只是看该怎么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