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望着城头上炸开的朵朵死亡焰火,赵惊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满满都是后怕——若不是林重提醒,此时第二旅第一团只怕已经报销掉半拉子了。
不好!
正庆幸中,赵惊风突然想起副师长宋彦平还在城墙上,顿时大慌,拔脚便往身旁的梯道处冲。
“嘭!”
却不料他才刚冲了一步而已,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赵惊风,你个小崽子,毛糙个甚?”
然后,宋彦平恼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副师长,您没事?”
一听这声音,赵惊风瞬间就大松了口气。
“废话,难道你小子希望我有事?听好了,反贼随时可能发起强攻,告诉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丢了城头,老子扒了你的皮。”
宋彦平没好气地伸手敲了下赵惊风的头盔。
“是!”
西城是否能守住,赵惊风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毕竟他的第一团还没来得及换装,拿着的依旧是冷兵器,火炮也无一门。
但,军令就是军令,根本容不得他违逆。
“行了,注意听城头动静,一旅一团的一个营待会就到,在此之前,你小子就算是死,也得给老子顶住了。”
其实,不止是赵惊风没啥底气,宋彦平也一样,所以,他在下城头时,就已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传令兵。
“反贼上来了,反贼上来了……”
反贼的武器装备都是劫来的,炮弹并不多,自然舍不得多打,只三轮急速射后,立马就发起了冲城行动。
“跟我来,上城,快,上城!”
一听响动不对,赵惊风顿时大急,率部便就此冲上了城头。
“轰隆、轰隆、轰隆……”
结果,部队立足未稳,就遭到了反贼的手雷雨攻击。
从不曾经历过这等阵势的新兵蛋子们顿时全都乱了套,不少士兵甚至吓得掉头便往城下逃。
“回去,擅自下城者,死!”
幸好,宋彦平对此早有预料,亲自率警卫营的一个连早早就守在了梯道处。
被逼无奈之下,惊恐的逃兵们只得慌乱地转身再次冲上了城头。
“嗯……”
局面暂时稳住了,可宋彦平却无一丝一毫的喜色,反倒是闷闷地吭了一声。
不为别的,只因他格外怀念当初在辽东效力时的日子,那时节,将敢战、兵敢死。
哪像现在,全军一大半是新兵,剩下的老兵中,也有不少因许久未上阵而闲散了筋骨,部队的战斗力实在堪忧,瞧瞧,这才刚开战呢,就有人顶不住压力了。
这兆头当真有够糟糕的。
只是,眼下宋彦平也没啥旁的办法好想,只能指望那一个营的火枪兵能及时赶到了。
“弓箭手,放箭反击,快反击!”
城头上。
见己方将士被炸得死伤不少,赵惊风顿时大怒。
“嗖、嗖嗖……”
第一团的弓箭手都是老兵,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靠谱的,哪怕处在了慌乱状态中,可箭术水准却并没降低太多,此时一通箭雨覆盖下去,那些正在城下疯狂投掷手雷的反贼同样死伤了不少。
但很快,唐军的弓箭手们就不得不转移目标了,概因扛着云梯的反贼冲城部队已然杀到。
“嘭、嘭嘭……”
一架架云梯就此扬起,而后又重重地靠上了城碟,紧接着,一名名反贼士兵开始沿梯直上。
惨烈的攻防战就此开始了!
握有地利优势的唐军不单没能占到上风,反倒是处处吃紧。
原因很简单,他们手中的兵器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哪怕叛军枪法奇差,可架不住枪多啊,不断轮番齐射开火之下,唐军将士们的战损难免极大。
更别说城下还有着反贼的掷弹兵在不时捣乱。
结果便是才刚开战不久,城防就已出现了数处险情,逼得赵惊风不得不率警卫排四下救火。
也就是反贼士兵们的战斗力普遍不强,倘若换成了李冲所部叛军,那,此时的城防只怕早已告破。
“投手雷!”
好在一个营的火枪手总算是及时赶到了,随着营长一声令下,三百六十余名官兵纷纷将点燃了导火索的手雷砸下了城。
刹那间,剧烈的爆炸声便已若爆豆般狂响成了一片,大批麋集在城下的反贼被炸死炸伤。
哀嚎声大作中,反贼们原本高昂的士气顿时便跌到了谷底,居然就这么呼啦啦地掉头便逃。
待得硝烟散尽,城下就只剩下不少伤重者在尸体堆中哀嚎翻滚着。
当然了,城头的守军死伤也同样不在少数。
所以,哪怕赢下了这么场菜鸡互啄,也自无人欢呼,有的只是侥幸活下来的木然。
“一连一排留下警戒,其余人等速速带上伤员,撤下城头,防敌炮击!”
幸好赵惊风反应不慢,及时呼喝了一嗓子,这才算是将手下将士们从愕然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果不其然,就在守军将士们方才刚撤下了城头之际,反贼的报复性炮火就已覆盖了过来,将城上城下都给炸成了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