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疯狂的血战!
在李冲的强令下,西域军彻底疯狂了,两千人以上的集团冲锋始终没见个消停,一拨被打退下去后,另一拨立马跟上,根本不给唐军以丝毫的喘息机会。
两军的火炮都在不停地轰鸣着,双方阵地上到处都是爆炸所溅起的蘑菇云。
惨烈的战斗从黄昏一直打到了夜幕降临,都没见个消停。
不止是中央战场如此,两翼战场也一样如此。
唐军固然死死地守住了阵地,可弹药的消耗量却是极其的惊人,哪怕远征军后勤辎重团都已是全力在运转了,还是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幸好唐军在易卜拉欣港不止有陆军,还有海军一支分舰队的存在。
在动员了海军陆战队以及大量的水手往前线抢运物资后,这才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报告师长,阎副旅长派卑职前来汇报,说是得提防贼军突然以骑军发起夜袭,请求多备些没良心炮,以防万一。”
三个步兵师中,就属第三十师战损最大,值此敌军全面进攻时,林重肩头上的压力难免最重。
从开战时起,就一直在忙着查缺补漏,眼都熬红了。
好不容易才刚打退了大食军又一次猛攻,人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喘上一口大气呢,就见一名参谋已急匆匆地赶了来。
“骑军?嘶……,谢参谋,你即刻去司令部一趟,提醒石司令一声,就说贼军很有可能会派出骑军趁乱发起突袭,目标应是我军各重炮群,我师第一旅阎副旅长提议多备些没良心炮,以压制敌骑军。”
一听此言,林重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大战了半个多月下来,大食军还从来不曾动用过骑军,一直都是以步军在发起攻击。
这,显然不太正常。
如今想来,这分明是麻痹之计,目的无外乎是要诱使唐军形成习惯定式。
若无备,一旦三路敌军突然都以骑军杀出,指不定真就能在瞬息间撕开唐军的阵地,那后果,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骑军突袭?嗯,这个可能性极大,命令:各师工兵团迅速将辎重库中所有的铁皮桶全都申领出来,多备发射药与炸药包,部署在前沿,重点防御我军三个师的结合部。”
石仲元本身就是军中有数的大将之才,只一听完了谢参谋的转述,立马毫不犹豫地便下了决断……
入夜后,疯狂的血战依旧还在持续着。
无论是西域军还是东西两路大食军,都是一派不管不顾的打法,哪怕战损都已极其严重了,却依旧在不断地投入后续兵力,逼得唐军也不得不将一支又一支的预备队调上前线。
个中,又以五三小高地的攻防战最是惨烈——双方的前沿战壕就只有二百五十米的距离,在大食东路军缴获了二团不少辎重的情况下,该部的火力强度明显提升了不少。
也就是大食军士兵们对新式武器的掌控不够熟稔,否则的话,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唐军能否稳稳守住阵地,还真得两说。
“何一鸣。”
总这么被动挨打下去,显然不是个事儿。
在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后,阎冲已然有了决断。
“卑职在。”
托阎冲晋升副旅长的福,何一鸣也得以晋升为第一团的团长。
只是,因着第一团战损过巨的缘故,并没能捞到仗打,一直充当的是预备队。
“一团即刻挑选十二名敢死队员,带上炸药包,待敌被击溃时,混入溃兵之中,竭力制造混乱。”
“待得爆炸声响后,你即刻率一团出击,趁乱横扫贼军第一道战壕后,迅速撤回,记住了,不许恋战。”
光挨打,不还手,从来都不是阎冲的性格。
“是!”
一团确实战损极大,哪怕从自卫队中选拔了二百余人补充进了各营,目下也就只七百人而已。
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有仗可打,何一鸣根本不在意那么许多……
被宗教洗了脑的大食军很疯狂,奈何,他们遇到了同样勇悍且装备强出了不止一筹的唐军,终究难以讨到什么便宜。
戌时过半之际,大食军的又一轮攻势再次遭受重挫。
慌乱回蹿的大食军士兵们根本没注意到十二名穿着他们的制服、只在胳膊上扎着条白毛巾的唐军敢死队士兵们突然从战壕中猫腰冲了出来,迅速便跟上了撤退中的大部队。
这么多天来,大食军不知败过了多少回,上上下下早就已是习惯了的,溃兵们乱哄哄地回到了战壕后,完全无须接应的士兵喝令,自觉地便要顺着交通壕撤往后头休整。
“轰隆、轰隆……”
却不曾想就在此时,那十二名唐军敢死队士兵们突然暴起发难了。
顷刻间,大食军第一道战壕的几处机枪阵地都遭到了炸药包的袭击,拥挤在交通壕一带的大食溃兵们更是被炸得个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跟我来,杀啊!”
此时此刻,何一鸣早已率全团将士赶到了前沿战壕,这一见大食军阵地上爆炸连连,自是不敢稍有迟疑,一声大吼之下,率部便往对面狂冲了过去。
乱,大乱。
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