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敌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报,禀少将军,不好啦,我军战败,大将军下落不明。”
巳时将尽。
大都督府的正堂上。
程齐之正自焦躁万分地来回踱着步。
突然,一名浑身狼藉的士兵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什么?”
一听这话,程齐之就宛若被重锤给击中了一般,整个人一震之下,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少将军,大将军已是危在旦夕,还请您赶紧发兵前去救援,再迟,就恐来不及了。”
报马很焦躁,完全没管程齐之究竟是何心情,就只自顾自地嚷嚷着。
“呼……,来人,传令下去:全军集结,撤往俱毗罗城(今之拜城一带)。”
“慕容英,你即刻率本部兵马在城中各处埋设火药、火油,把城给老子炸个彻底!”
出兵救援?
那不过是送死而已。
尽管很是担心自家父亲的性命,可程齐之到底还是强忍住了冲动。
“少将军……”
一听又要自己去安排炸城,慕容英的脸色当即就白了——这活计若是真干了,那,不止是他本人,慕容一族只怕都得躲不过被清算之下场。
“你敢抗命?”
程齐之的手瞬间便摁在了刀柄上。
“末将……”
慕容英刚吐出了两个字,突然惊恐地望向了程齐之的身后。
嗯?
心一慌,程齐之下意识地便回了下头。
但,身后啥都没有。
“有何不敢!”
没等程齐之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慕容英已道出了后四个字。
“噗嗤!”
与此同时,只见刀光猛然一闪,便已狠狠地挥过了程齐之的脖颈。
只听一声闷响过后,一颗的首级已翻滚着飞了起来,血泉瞬间便从脖子的断口处狂喷而出,撞在了天花板上,而后又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
“啊,你……”
此时此刻,报马才刚起身,冷不丁瞧见这令人惊悸的一幕,登时就傻愣住了。
“程务挺父子背叛朝廷,鱼肉百姓,作恶多端,万死难辞其咎,本将奉大唐天子之密旨灭之,谁敢不服!”
慕容英提着兀自滴血的佩刀,先是面色狰狞地环视了一下堂上的几名将领与一众兵丁们,而后方才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我等愿随将军拨乱反正!”
在场的几名将领都不是程家父子的嫡系死忠,值此西域军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根本没谁乐意为李贞父子殉难,趁机捞取反正功劳才是正经。
理所当然地,慕容英的举旗自然就是一呼百应,这都没等唐军先头部队赶到呢,龟兹城头就已换上了大唐的旗帜……
“报,禀殿下,叛军已至尼壤城(今之民丰县)了!”
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酉时一刻。
沈王李温正在王府中大宴文武。
冷不丁却见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急匆匆地抢上了堂来。
“嗡……”
一听这话,满堂文武不禁便起了阵骚乱。
“呵,叛贼来得倒是不慢嘛,诸公无须担心,本王已做好了准备,定可一战破敌,今日不谈军政,只管畅饮,六天后,本王亲提大军灭此朝食!”
然则李温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自信满满地便端起了酒樽。
“殿下英明。”
见李温如此表态,众文武们顿时便安心了不少。
毕竟尼壤城距离于阗还有着五百四十余里,一路都是沙漠,唐军就算是再如何急行军,也不可能在八天内赶到。
“满饮!”
李温是真没把李图鲁所部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己方可是有着六万三千兵马,又有着地利优势,岂会怕了区区四万余唐军的来犯……
“报告司令,叛贼沈王李温率六万三千余步骑兵出于阗,正在向策勒城进发。”
八月二十一日,午时将至。
李图鲁所部正沿着驼道向策勒城进军。
一骑报马突然从西边疾驰而来,直抵中军处。
“哦?那个小东西莫非是吃错药了?”
这一听李温居然敢率部前来迎战,李图鲁难免有些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西域军那等可怜的武器装备,也敢来跟唐军硬碰,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
这么个问题,报马显然答不出来。
“命令:骑一师迅速出击,先前拿下策勒城,其余各部随后急行军跟上。”
李图鲁也没指望报马能给出答案,在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之后,毫不犹豫地便连下了两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