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腿很沉,腰部发酸,但心情好、情绪又高,王诜的步子依然不慢。不到三刻钟,就到了殿帅府。
“站住!”一声断喝,惊得王诜一哆嗦,不由自主就定定地站住了。
正值隆冬时节,尽管时近正午,晴天丽日,但由于北风直吹,空气竟如冻凝了一样。跑着的时候,并没觉得冷;但一站下,就觉冻得周身生疼。王诜站住后,喘息了一阵,等感觉冷得刺骨时,抬腿就要往里走。
“不许动!”随着又一声怒喝,“嘡”,两枝长枪从两边架在王诜胸前并往后一推,差点把他推倒。
在整个大宋朝廷,在皇宫,王诜去哪里不是自由出入?就连皇上的大殿,都不例外。没想到在这里,却受到这等待遇,王诜的火气便开始上涌。他一手抓住一根长枪,往外用力一推,意图推开。孰料,不知是自己劲小,还是卫兵力大,两根长枪竟纹丝不动。他便瞪圆了双眼,对着两个雕塑般立在身前的卫兵吼道:“闪开,我要找高太尉!”
伴随着震耳的吼声,王诜又要往里冲。可惜,只看见两脚翘了翘,身体往前拱了拱,却丝毫没能移动。他只好平息了一下情绪,厉声说道:“我有要事找太尉,让开!”
一个卫兵也用同样严厉的语调说道:“擅闯军机重地者,军法处置。报上你的姓名、单位、职位,为何事,找何人。”
说着,递给王诜一张纸,指着旁边一张桌子:“去,那边填写”。
王诜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他接过那张纸,“嚓,嚓”,撕碎后扔到了地上,楞着眼喝问:“去告诉你们高太尉,王诜来了,让他出来接我!”
两个卫兵一看这架式,当即有点懵,等回过神来,一人一只手,要把胳膊拧到后面、把他押起来时,只听大门里面一人高声叫道:“慢,放开他。”
随着叫声,一个军官模样、挎着腰刀的高个男子健步走到王诜面前,用平缓的语调问道:“请问您找太尉有何事?您又是哪位?”
王诜依然楞着眼,只用眼角瞅了这人一眼,问:“你是何人?也有资格来问我?”
那人回道:“下官是殿帅府卫队队长,从此经过,听到您要找太尉,特此询问,请告知您的姓名,单位和职务,下官去向太尉报告。”
“我,乃当今皇上老师、皇家画院院长王诜,有要事,特来找高太尉相商。误了我的大事,小心太尉砍你们脑袋。”
那位队长一听,语气明显轻松许多,直接就说:“哦,对不起,王大人。他们都是忠诚的卫士,并非有意难为您,都是履行职责。请大人谅解。既然您是皇上的老师,就请您跟我来吧。”
高俅正在跟殿帅府二把手、殿前指挥使肖永健,研究高级军官调整事项,忽听门外一声:“报告太尉,王诜大人求见!”
高俅一听王诜来到,唿地一下,起身就往门外跑。肖永健不知何事,呆愣片刻,随即也站起身,目光随着高俅移到了门口。高俅大声地惊呼道:“哎哟,王大人哎,您咋不打个招呼,突然就从天而降?您这是要给高俅个大惊喜吗?快快,快请王大人上座,给王大人上最好最好的茶。”
王诜一看高俅如此迎接,在门口发生的不快也就淡化了不少,便说道:“不愧是大宋最高统帅部嘛,戒备森严,本大人险些被当成嫌犯抓起来了。不过,这位队长还是不错地!唵?总算见到太尉大人了,不容易啊!唵?”
高俅瞪起眼问队长:“怎么回事,谁难为我们敬爱的王大人了?这还了得?等王大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王诜接过话头说:“算啦,不要难为他们啦。可让我见识了你太尉的威风了。唵?”
此刻高俅已经换成一副灿烂的笑脸,把王诜让到上座,看着王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问道:“王大人能光临殿帅府,是全军将士的荣光啊。不知大人亲临,有何见教?”
王诜虽然不懂政治,不会权术,但眉眼高低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要不,岂不白活了几十年?他觉得高俅的脸色变得好快,但变出来的这种笑,看似灿烂,却让人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说出来的话,也明显有官腔的味道。结合在门口的经历,他得出一个结论:如今的高俅,已经今非昔比,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人家,就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了。
于是,王诜便说道:“当然是有事了,并且还是急事大事。不然,皇上和杨大秘也不会让我急火火地跑来。”
指挥使和队长见此情形,识趣地退出去,走了。王诜便把杨光华的话,当成皇上的意思,对高俅说了一遍。
王诜和高俅,在婚姻这等大事上,都是四六不懂的人,谁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不得已,只好一起来到户部找杨震。最后,三人商定,并获得杨光华首肯之后,婚礼定在了腊月十七。
定这个日子是特有讲究的。阴阳先生说,“七”是“吉”的谐音。“一七”,就是要吉祥、一切吉祥如意的意思。并且呢,腊月十七距小年也正好有七天的头,双七更加吉祥。
接下来,便是婚礼的筹备。高俅的婚礼筹备,格外复杂,也格外麻烦。
先说婚房:杨震带人给高俅找的宅院,经皇上特批之后,原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