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刚才躲在桶里,听着外面的人说话,他一直忍不住在发抖,生怕自己被发现。
卖菜郎叮嘱道:“待会我会送你去厨房,我打听到厨房里有一个人是太子的厨娘,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接你,你自己见机行事。”
马宝儿又敲了三下筒壁,示意自己听到了。
卖菜郎把板车推到厨房,厨房里的人都认识他,随意的和他打招呼,卖菜郎说话好听,又会恭迎人,气氛很是热烈,在他有意引导下,问出了不少赵明义的消息。
“大人把整个东院都腾出来给太子和他的随从了。”洗菜的妇人十分八卦,“这皇宫里出来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只吃活鱼,得把刺给挑了,还不能摆的太难看,说是会吃不下饭,规矩可大了。”
“你别说,上次还有人来提醒我,切肉的时候切多薄,切成什么形状,什么大小,这皇家的厨子也不好当啊。”
“上次不是有个谁吃错了东西,病了好几天吗,太子从那以后请了专门的厨娘,根本不碰我们做的东西。”
“嘘,别说了,待会她来了听见我们背后说她又不高兴了。”
“哼,不就是给太子做饭吗,还不是一样是下人,整天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给谁看。”虽然抱怨,但也没人再往下说。
卖菜郎笑嘻嘻地把东西都搬进厨房里:“几位大娘,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拿桶。”临走之时,卖菜郎趁别人不注意又敲了木桶,“万事小心。”
马宝儿在木桶里待了一整天。
那位为太子做饭的厨娘果真很不合群,其他人都不爱和她讲话,但她也不在意,处处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样子。
但厨房里人多嘴杂,马宝儿也不敢就这么出去,硬生生等了一整天,又饿又渴,太子的厨娘还早早的就走了,急的他差点哭出来。
要是完不成秦叔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有什么脸回去。
半夜里马宝儿从桶里爬出来,抱着账本哀哀凄凄地流泪,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还有太子厨娘不停蹦出来的讨好的话。
原来是有位大人伏案到半夜,让厨娘起来给做些吃的,马宝儿急中生智,本着赌一把的心思,把包袱放在了灶台上,用灶火灰写了太子两个字在灶台边上,然后躲回了木桶中。
那两个暗卫一进门就看到了灶台上的大花包袱,打开一看就
知道非同小可,急着回去禀报主子,也就忘了细查厨房里的蛛丝马迹,等他们发觉送账本的人根本就没离开的时候,马宝儿已经坐着板车晃悠悠的被运了出来。
那时赵明义已经外出,所以东西被交到了陆楟之的手里,无意撞见这件事的厨娘也因此被送走了,还让厨房里不明其中缘由的人高兴了好一阵,还以为她是得罪了太子被撵走了。
“这小子也是误打误撞。”秦泰事后听马宝儿说起来也是觉得苍天保佑,居然敢就这么把东西送出去,还好最后目的也算达成了。
马宝儿羞涩地低着头。
“之前是太子受制,没办法直接与外面联系。”宋瑜瑾道:“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回去面见太子,陈述平州大小官员的罪状?”
“可以吗?”秦泰听了心里热乎乎的,没想到他还有见大官
的一天。
“当然可以,不过要让你们受一点罪。”宋瑜瑾道,“还有你们要送过来的人,我让文棋等在这里,你们把人交给他,他会联系我的。”
“好,我跟你去。”秦泰道,“这几年什么罪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只要能告倒这些贪官,我都不怕!”
沈独下了楼,就看到马秀儿站在院子里抽泣,他慢慢地走过去,三尺开外停住了。
“回去吧,你哥他们在等你。”
马秀儿抹了把眼泪,看着自己的脚尖:“沈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独没有说话,马秀儿又接着说:“我一直以为你成亲的话是骗我的,我还想着让我爹去你家提亲。”
马秀儿见到沈独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不管是走路,坐着,说话都好看的不得了,那时候她就想一定要嫁给这个人。
“可是今天我看到她才明白,你和她才是一样的人,你们站在一起,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马秀儿比秦泰更敏感一些,沈独有时候的言行举止,和宋瑜瑾一样,都透着一股优雅,和他们这些长在乡野的孩子完全不同。
她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沈独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能让人赏心悦目,但看到宋瑜瑾的那一刹那,她就明白了,那是她无法企及的高门贵族所说的规矩。
马秀儿说的情深意切,沈独却觉得好笑,才十三岁的小女孩,就会悲春伤秋了,好不容易才绷住脸不笑出来:“你还小,就懂什么叫喜欢了吗,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马秀儿这样的年纪对他来说,就是个小孩子在说胡话,从来
都没有当真。
“我不小了,在我们村里,十三岁已经可以嫁人了!”马秀儿遭到质疑,立马为自己辩白,“你别看不起我。”
“哦,那真是很了不起哦。”沈独折下一段树枝敲了敲她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