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闹剧落下帷幕之后, 众人得知了前因后果, 都深深震惊于多隆察王子的好色和大胆, 有几个义愤填膺的, 都恨不得跑去多揍他几下了。戚斐本人倒是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担心那个变态火鸡王子会报复他们, 或者是阻挠他们借兵。
结果她白担心了。也不知道是多隆察酒醒后理亏心虚了,还是公主替他们摆平了麻烦, 总之菏阜王全程好像都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只可惜没办法向公主证实一下猜测了。因为自从那天在多隆察的寝宫门口起了红疹之后,公主就因为身体抱恙, 多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原本定好了时间的武试, 也被延迟了。
虽然暂时没有比赛,但在这期间, 菏阜族内也并不风平浪静。因为最新版本的八卦已经再度起飞了——据新版的传闻所言,素来男女不忌、尤其喜爱貌美少年的多隆察王子, 在文试当天,对来自于北昭的求亲使者团的美少年画师戚斐一见倾心。为了得到后者,他使计将画师诱拐到了自己的寝宫,威逼利诱,欲行不轨。就在危急关头, 公主突然如天降神兵一样驾到了,搅黄了多隆察的好事。原来, 公主也早已对画师暗生情愫, 知道王兄用这么下作手段抢她看中的美人, 就二话不说赶来救人了。只是上天也见不得她和画师的结合,所以在救下心上人后,公主就不幸病倒了……
这出糅合了三角恋、伦理、狗血、犯罪(?)、男男与男女之恋等元素的曲折故事,很快就乘着风传遍了菏阜。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戚斐成了那个传说中引发了公主和王子争夺之战的“蓝颜祸水”,就算每日不出门,也要迎接来自于自己人的揶揄眼神,简直是欲哭无泪。
不过她也并没有忘记现下最要紧的事,是她新发现的公主的秘密。
屏退外人的房间里,只有她、薛策,以及裴文瑄三人在。
薛策愕然难掩:“你说……你知道公主的怪病是怎么来的?”
裴文瑄也追问:“是什么?”
这件事要说明白,就不能含含糊糊的了。戚斐深吸口气:“简单来说,她身上出现的,是一种过敏症状。”
“……过敏?”
古代并没有过敏这种疾病。如果一个人酒精过敏,会被称为喝了“病酒”,若是因此死了,就称作“醉死”。如果一个人因为花粉过敏而起了红疹,身上的红疹多半会被描述为“桃花癣”。零零散散的,并没有归结到一个病症中去。
“你们可以这样理解——世界上的人的体质,是千差万别的。有一类人,一旦接触到某种东西,身上就会出现赤红色的皮疹,皮肤会无比瘙痒,甚至会腹泻,呕吐,喉咙水肿,呼吸困难,甚至是昏迷和死亡。这种情况,就被称为‘过敏’。”瞧见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像是在听天书,戚斐只好举了一个例子:“你们应该听说过类似的例子吧,有些人,吃完鱼虾之后,身上会起红疹,会腹泻拉肚子,这就是海鲜过敏的症状。公主那个所谓的怪病,就是过敏。”
“你……怎么会懂得这些的?”
“这个嘛,以前机缘巧合……就学到了,这不重要。”戚斐支吾了一下,岔开话题:“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公主对什么过敏了。”
“是什么?”
戚斐肯定地说:“我觉得是花粉过敏。确切来说,就是多隆察的寝殿的香炉里,一种混杂了安息之国的花粉的熏香。”
……
他们三个人在房间里商量这件事到了很晚,裴文瑄询问了戚斐很多关于过敏的知识。戚斐自己也并不是医学专业的学生,只能凭借自己的常识来解答。这个问题摊开来说之后,是完全没办法进行遮掩的。戚斐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裴文瑄从一开始的吃惊,变成了将信将疑,最终被她完全说服了。而在这期间,薛策的脸色从惊愕,变为了疑惑,再到如今的复杂,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似乎要按捺不住地问戚斐一些事情了。
等裴文瑄离开之后,他终于沉不住气,直截了当地问:“戚斐,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懂得的?”
戚斐打了个哈哈:“不是说了嘛,机缘巧合下学到的。”
薛策没有跟着她笑,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那感觉就像一条守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大黑狗。
“……”戚斐也有点笑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件事是很难自圆其说的,垂下头考虑了一会儿,才抬起来,定定看着薛策:“好吧,我不骗你。实话就是,我不能告诉你。”
薛策的脸色微微一变:“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你就能保证,自己没有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吗?”戚斐一顿,以为他是因为前世的阴影在作祟,不放心来自于她的帮助,便补充道:“但我可以发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你也可以放心,因为我现在和你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在这件事情上胡说,我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啊。”
尽管一如既往地得到了她的保证,薛策却觉得有些失望。
他想要的不是这种回答。
他以为经过了这段日子,他已经十分了解她了。直到刚才,他才发现,她还懂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