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义贞不许发消息给鱼伯。”李世民看了眼明显被吓傻了的李道宗,无奈摇头,只好出声阻止道。“那竖子真的会照做,而始作俑者的你,就不怕被博士们带着太学生堵家门教你做人吗?若真有这种情况发生,吾一定会让玄龄将你的挑唆之功公之于众。”
程知节很豁达地缩了下脖子,拱手一礼,不拘小节地笑着说道:“陛下,某就是和承范开个小玩笑,轻重还是分得清滴。”
若是别人发消息给滕王,那自然就与他无关咯……已经有五日没去晋阳公主的三少工坊,明天需要去那里转转,免得某些人因为公主去了扬州而偷懒。
“明日某会去三少工坊转转,义贞同行否?”房玄龄和煦如窗外的春风般轻声问道,特别有长者分范,两人相差十岁,房夫人出身范阳卢氏,程继夫人为清河崔氏,崔卢两家世代姻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说句长兄如父,莫得有任何问题。
程知节搓着手憨憨地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解释道:“明日某要去藏剑苑看看,公孙先生临行前反复叮嘱,不能让他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收到半点损伤,某的脾性你是晓得滴,哪里侍弄得好那些花花草草?休沐日都在那里待着,看到有长得不水灵的,就第一时间安排人换上新的,只希望公孙先生回来之后,看不出什么差别,压力真的很大!”
看到房玄龄似乎还想说话,继续说道:“你府上有没有擅长伺弄花草的侍女或者管事?若是有一定要对某施以援手啊!”
房玄龄的脸色僵了一下,自从族叔在崖州真的做出政绩后,很多人都来家里问可否借阅农学典籍,关系更近些的姻亲则问能否誊写一份,像程知节这种面皮比城墙还厚而又位高权重的同僚,则会直白地开口要擅长伺弄花草的侍女或者管事……
……随着滕王从玉米大陆回来,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义贞,藏剑苑什么时候有花花草草了?”杨师道看到房玄龄陡然僵住的脸色,忙接过话题来问道。滕王外出赴任之后,他们再去滕王府都是去棠梨苑,年初等他回来,已是寒冬时节,院子里光秃秃的,只有墙角小池塘处,一株腊梅幽香暗传。
程知节很无奈地摊着双手,“某哪里知道啊,公孙先生让人带回一份布局图,绘制的比阎监的匠作布局图还详细,让按图规整藏剑苑,身为滕王司马,某除了照做别无选择。”
杨师道:“……”
你们就算想编借口,能不能编个有说服力些的?公孙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讲究天人合一,顺其自然的道门大佬,怎么可能绘制什么布局图?若是说画了几张符箓送回来,还有那么一丢丢可能。
就算真的想让藏剑苑有点绿意,他也只会随意撒下些种子,不会管是什么种子,不会管种子落在哪里,也不会管种子是否能长出来,更不会管它们会不会开花,或者开出什么样的花来,又或者花是什么颜色滴。
若不是凡事都讲究顺其自然,又怎么会教出那么多各具特色的徒弟来?
“布局图在哪里?”工部尚书李道宗非常会抓重点,什么花花草草,侍女管事他不关心,比阎立本匠作布局图还详细的图纸,对工部的意义不言而喻,那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而是非同一般,相当重要的问题。
程知节从袖袋里取出个卷轴来递给李道宗,嘴角挑的很明显,略带嘲讽地说道:“某可做不出如此美图,你确定下工部、少府或者将作监,是否有人能绘制出来?”
当年滕王一朵牡丹花钿惊艳长安时,才刚刚十一岁,如今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讲书讲的处处咬文嚼字,不爽利!
慢慢展开卷轴的李道宗,脸色越来越凝重地弯下嘴角……
……
“吼!”“吼!”……茂密的丛林里,一群赤裸着上身,穿着绿色树叶裙的人,正在费力拖拽着被砍到的巨木,黝黑的脸上表情狰狞,汗水如雨水般滑落。
十几个身高和他们差不多,却穿着细葛圆领袍的人,手里拿着戴着捯饬的皮鞭,看到谁动作慢了些,鞭子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在他们的脊背上。
“进度比预想中快了许多,你确实很有办法。”程处弼看着山脚越来越大的空地,端起酒碗来虚敬苏林臣,语气颇为佩服地赞叹道。
难怪当年那些倭人百姓毫不犹豫地为他们带路,捉住了躲在山里的那位太上倭王,还有跟随在他身边的各位重臣。若不是学狼叫没完没了地折腾,他也不可能同意苏我鞍作的人去管理他们拓荒。
“程舍人过誉了,勤于王事乃某等本分。”苏林臣,原来的苏我鞍作,恭谨温雅地说道。为了向大唐表忠心,证明他们苏我氏绝不会与某些和人贵族,沆瀣一气地闹事,他阿父特意选在元正大朝会之时,上奏表给皇帝陛下,请求改为苏姓。
陛下不止同意了改为苏姓,还御赐他名为林臣……只做这些还不够,他们还要择选美人送入宫中,送入权臣重臣的府邸,隐忍低调卧薪尝胆,以图后事。
“该收手了。”张果拿着算盘走过来,没有看向苏林臣,直接对程处弼说道。“原住民本来就不多,没有韦三郞同行,很多事还要倚仗他们去做。”
原本以为和韦三郞共事时间已经够长,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