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傻不傻的问题。”李德奖抬手拍了下裴十七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刚才还说来扶风岛快十年了,不知道十年之间能发生多少事吗?飞机都已经能从长安飞往瓜州了!”
不止飞机上天了,新安江的水坝一期也已经启动,临安府和苏州府的繁华热闹景象更上层楼,与扬州府加起来的规模,丝毫不逊色于长安。
滕王那句太湖熟天下足,成为实打实的谚语,疯狂打脸那些原来反对疏浚太湖的世家,让他们悔不当初的同时,转向也转的顺畅丝滑,似乎那些反对的话奏不是他们说的一样。
除了叹为观止,他不知道还能说甚。
“师兄,永昌郡公好像没有随行去云南。”裴十七捂着额头,小声嘀咕道。
“他还是个孩子!”李德奖果断打断裴十七的话,转移话题说道。“晋阳公主的出降需要走很多流程,十一师兄又刚去云南不久,怎么也要一年之后才能举行昏仪,你等我从袋鼠大陆回来,一起回长安。”
看到裴十七脖子一梗,用右手食指弹了下她捂着额头的手背,严肃地说道:“不许拒绝,不然我就让张公过来一趟,直接带你去云南!”
不管永昌郡公是不是师……那个人,他已经是滕王的嫡次子,前尘往事便已都了断,就算以后入道修行,那也是永昌郡公柏,正了八经的大唐皇室宗亲,以维护大唐皇室为己任,与蜀山的关系……怎么算也不会算到师承那个方向。
“哦,我记下了。”裴十七缩了下脖子,低头喝酒,心里涌起物是人非事事休的伤感,十分怅然喟叹道。“师兄,我很怀念待在蜀山的日子,我想回去了。”
虽然那时候三师兄总是与野猪猴子熊罴们纠缠不休,师父不许他靠近方圆十丈之内;四师兄总是躲在茅草屋足不出户,大家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他说出上上大吉来;十一师兄总是独立树梢……呃呃呃,心里的伤感退的比潮水还快,她还是继续待在同福客栈当老板娘吧。
默默给晋阳点上几排蜡烛,出降十一师兄,她只能说,自求多福。
看着裴十七脸色变换的速度,李德奖哭笑不得地摇头叹息道:“你能想明白便好,有些人真的只适合怀念,千万千万别想着见面。”
说实话,也就滕王能受得了韦公、张公和某位白头发老人家的那种清奇脱俗的脾气,和他们三个相比,袁公和孙公绝对属于正常范畴的高人,除了恃才傲物点,除了懒得说话些,除了对谁都爱答不理点,除了说话高深莫测些,除了做事求毛求疵眼里不揉沙子……当他们两个的徒弟,很幸福。
裴十七:“……”
……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天下第一长联中的宋挥玉斧和元跨革囊,只能从略。李元婴看着一碧万顷,渺渺茫茫的滇池,默默吐槽道,云南文人好隐逸真滴不是从杨夕阳开始滴,元跨革囊之后的滇池赋便有睹景物之萧萧,纵一叶之悠悠的词句。至于后面迨我元之统治兮,极覆载而咸宾;矧云南之辽远兮,久沾被于皇恩,与前面的割裂感实在太过强烈,笔力远不及司马相如圆转自如。
御用文人的工作,不是那么谁都能轻松胜任滴,想要游刃有余,既不被当时的文人鄙夷排挤,也不被后人群嘲迪斯,光有才是不行滴,毕竟诗仙都翻船了。
“王爷,此地冬日都温暖如春,委实比广州和夷州更舒适安逸,疏浚此湖大有可为呀!”萧若元站在船头摇着折扇,一袭象牙白长袍,更显清朗俊逸之姿。
李元婴没有看萧若元骚包的站姿,就像拥有倾城之姿的美人,美人固然赏心悦目,但若是她太过把自己当美人来看了,难免会矫揉造作或者目下无尘,风韵便少了四成。
抬起手中的钓竿,看着不过拃长的小鱼,笑容灿烂地说道:“此地旺我,宜久居。”
徐霞客的游太华山记中曾提及此鱼:金线鱼,鱼大不逾四寸,中腴脂,首尾金一缕如线,为滇池珍味。这种鱼的学名叫滇池金线鲃,因酷渔滥捕、围湖造田、水质污染和盲目引种等操作,曾经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到极度濒危级别,为云南四大名鱼之首。
萧若元看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嘴角抽搐了几下,调转目光看向成群飞舞的海鸥……再小也是条鱼,总比炸湖好,也比让他们用竹竿叉鱼好。只是他委实理解不了,钓不到鱼就换个爱好便是,何必较劲二十年呢?图啥!
牡丹忍着笑将鱼放到木桶里,轻声问道:“王爷,此事是否需要单独传信给陛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陛下被王爷执着于非要钓到鱼的状态,困惑了许久,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叫这个劲?事实上,袁公和唐傅、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