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半点,由此可见,养生之道还是要讲些滴,别讲究的魔怔了就好。
唐俭没有搭理李靖的白眼,朝房乔调了下眉头,笑道:“玄龄,敢不敢坐在后座,某带你去桥心亭。”
跟着陛下来的四个人中,房乔最顺眼,而且火油机两轮车和三轮车在长安城使用,也需要他这位政事堂首相帮忙推动。某和李老银身上毕竟有滕王府的标签,不管事情是否对大唐有利,总会有人说我们和云鹤府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某对事情反转后,他们那种强行扭曲过来的嘴脸,没有任何兴趣。
房乔看了眼后座高度,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袍衫,走到唐俭的身边,坐到后座上,伸手搂住他的腰,笑道:“你比某还大几个月呢,你都不怕,某怕甚,走起!”
唐狐狸跟着滕王后,胆子变小了。但凡对大唐有利的事情,某哪件没支持过?再说,云鹤府做出来的物件或者器物,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哪件不是于国于民有利的。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有那么几件,利处没那么大,已经有烟花、火药、琉璃、望远镜、玄路、蒸汽机和这座桥,陛下和政事堂也会用包容的态度来对待,谁能保证自己做的事情,每件都正确?
魏徵快步走到李靖身边,笑道:“既然你说腿疾好了许多,就由你带某去桥心亭。”
李靖拍了下后座,笑道:“走着,某至少会比陛下快上一小步。”
刚跟着自家闺女学骑车的李世民:“……”
好你个李靖,跟着那竖子别的没学会,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欠收拾了!
“阿耶,要专心听讲!”晋阳公主摁着车把手处的铃铛,“叮铃铃”的声音传进李世民的耳朵。
“喏~”李世民回过神来,温声笑道。“请晋阳先生指点。”
晋阳公主傲娇地仰着小脸,软糯地说道:“手一定要扶稳,平衡感很重要,蹬轮子的速度不要太快,第一次骑车,太快容易伤到腿部肌肉,会很痛的呢。”
“喏。”李世民按照晋阳小包子说的,跟在她后面缓慢地骑着两轮车。骑快马打仗时,更需要平衡感,双轮车比马听话得多,它没有自我意识,不会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李元婴带着杨师道,李治带着长孙无忌,都慢悠悠跟在晋阳小包子身后,顺路欣赏桥上的夜景,在桥心亭放下四位重臣,继续前行。
长孙无忌坐到茶桉边上,还有些精神恍忽,这两轮车……好像比马要稳当,就是有点费人力。不过用于州府巡逻,还是可以的。若是再能加上蒸汽机,州府之间道路巡逻……长安城的金吾卫,甚至陛下的出行车驾,都可以用
……某怎么被带偏了?思维竟然开始跟着云鹤府的习惯走!
“难怪伯施和信本来了西城,就没想着离开。”杨师道抬头看向亭子的檐角,用手肘碰了下房乔,问道。“玄龄,你看这檐角的弧度是不是比滕王府的还翘些?”
房乔抄着手也看向檐角,点了下头,笑道:“弧度确实更翘,与这桥搭配起来,有点睛之神韵,不愧是滕王监造。”
孙思邈低下头取茶,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群权贵最大的毛病就是矫情,而滕王是他们中最矫情的那位,桥心亭的方案,前前后后改了六版他才满意。建成后确实很美,可……茅草亭也一样能遮风挡雨。刚做好的乌龙茶,茶条卷曲,肥壮圆结,色泽砂绿,整体形状似蜻蜓头。将茶叶投入到提梁方壶里,沸水冲泡。将公道杯用水温好后,提梁方壶倒出来的茶汤,分茶入茶盏,用茶夹夹着送到各人面前,温声说道:“请各位相公品茶。”
杨师道看着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的茶汤,端起茶盏来,天然馥郁的兰花香萦绕在鼻端,轻尝一口,滋味醇厚甘鲜,稍带蜜味,鲜爽不同于绿茶,更上层楼……蜀山春与梨花白的区别。又品尝两口,悠悠说道:“孙公,此茶就是韦公研制的新茶?”
“喏。”孙思邈端起茶盏,虚敬几人,笑道。“滕王品完此茶,写下诗句七碗茶歌,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来山,在何处?山在虚无缥缈间,乘此清风欲归去,又恐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茶,确实是好茶,但也没有两腋习习清风生那么夸张。滕王摆明了要强捧韦黑犬,就不怕捧得太高,有一天“啪嗒”一声摔下来,摔个四分五裂。
“滕王舍不得陛下,也在提醒我们千万不要喝到第七杯。”杨师道转着茶盏,看向长孙无忌,笑容灿烂地说道。
长孙无忌眼皮抖动了下,强压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诗里的话也能信?屈子还说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同光呢。如今人在何处?”
滕王还说过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呢,可惜从那之后,陛下一杯都不肯让他喝,更别说什么斗酒十千恣欢谑,与尔同销万古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