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巧面上依旧挂着不大自然的笑,手上挎着个竹篮,里面放了几样绿叶菜。
这熟悉的装备,叫童晚的脑中不禁想起了几年前,她刚来家属院的那一幕,那时候,孙巧巧担心自己与她争抢教师的工作,也是这般模样。
莫名的,童晚对于孙巧巧的突然到访,有了些许猜测。
不过,她面上不动声色的迎着人坐在凳子上,又给倒了杯茶水,才笑问:“嫂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孙巧巧似是难以启齿,局促的喝了口水后,才想起什么是的,将手里带过来的青菜递给童晚,浅笑说:“家里种的有些多了,弟妹别嫌弃。”
若是旁人,童晚也就收了,但是孙巧巧的东西,她还真不敢随便拿,哪怕是几颗不值钱的蔬菜。
这般想着,童晚只是伸手将菜篮放在桌上,并不搭这一茬,笑着再次直奔重点:“嫂子太客气了,您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等会儿还有事,可没时间陪她绕弯子。
孙巧巧见她这般,面上本就不多的笑更是僵了僵,她不自在的搓了搓衣角,又小心翼翼的观察了童晚好几眼,最终只沉默下来,什么也没说。
童晚见她这般,心里有些腻味,这是什么个意思?好像是自己欺负她似的。
今年的了解,哪怕不算熟,这家属院里各家人的秉性她也算了解了。
大多都是好相处的,当然,也有例外,这其中之一就是孙巧巧。
这人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于人的时候,便提上一篮子青菜,然后做出一副歉疚的表情,等着旁人将她所求之事主动办好。
几年前童晚刚来的时候,孙巧巧就是这般,那会儿她初来乍到与她不熟,再加上她的确无意做老师,便逐了她的意。
只是这一次...想到昨天晚上丈夫跟自己说的事情,她多少猜到了孙巧巧的来意。
这种事情,各凭本事,她不可能去答应她任何事情。
思及此,童晚像是没有看见她那欲言又止的作态般,自顾自抿着茶水,不说话。
反正着急的不会是她。
果然,见童晚装聋作哑,孙巧巧哪怕是心中恼怒她的不识趣,却也只得主动开口:“就是觉得这几年,咱们姐妹情深的,这骤然要分别了,很是不舍,便过来与你聊聊天。”
童晚听她咬文嚼字的,委实费劲,不过意思她是明白了。
虽然姐妹情深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面上的功夫哪怕再不喜欢,也得适当的应付。
只是她有些意外孙巧巧的来意,莫非是自己小人之心,人家真的是知道贺宴即将被调走,特意来送别的?
这厢童晚刚有些不好意思,就又听孙巧巧道:“你家贺宴与你说了吗?咱们这里要抽调一团一政委去N市军区的事情?”
还不待童晚回答,孙巧巧又自说自话道:“我是觉得,我们家张远定然是这次被调任的,怎么说我家老张也是咱们军区所有团长中资历最深,年纪最大的,说句不好听的,老张今年都44岁了...他自然比不上你家贺宴年轻出息,我就是担心,这次要再轮不上我家老张,咱们可能就得转业回老家了,你说说...”说道最后,孙巧巧的语气中饱含着苦涩与不甘,视线还自以为隐蔽的扫了童晚几眼,观察她的态度。
...很好,她果然没有小人之心,童晚心中无奈,她很不喜欢孙巧巧这样,她弱她有礼的态度。
童晚自认不是蠢人,孙巧巧这般话语,不就是想让自己将她的意思转达给贺宴,然后叫贺宴在比拼的时候让一让张远嘛。
她有些不懂,孙巧巧是怎么想的,且不提大家各凭本事竞争,谁都不想放弃这次明里平调,暗里升迁的机会。
就算贺宴真愿意将机会让给一个,不是很熟的隔壁团战友,军区的其余团长呢?所有人都愿意让吗?
孙巧巧这种天下人都是她爹妈,都得让着她的思维,叫童晚连与她掰扯讲道理的心思都升不起来,因为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无论怎么说,也说不明白。
所以,她只是浅笑了下,应付两句道:“这事儿我也不懂,贺宴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不插手的,嫂子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还要出去一趟。”
这就是不答应了,孙巧巧面上羞愤交加,只以为童晚要出去的话是借口,实则是想要撵自己走,刚想抓着她再纠缠两句,身后便响起了焦雲的声音:
“哟,你们俩怎么会凑一块儿啊。”
孙巧巧面上一僵,伸出去的手也缩了回去,回头就看见焦雲...和她身旁牵着六六的米米,整张脸霎时涨的通红。
尤其对上焦嫂子那审视中又带着几分了然的眼神时,孙巧巧更觉得手脚都无处安放,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焦嫂子这是刻意过来给自己难堪的。
而罪魁祸首定然是童晚家这两姐妹。
理了这其中的关窍,孙巧巧更是生了恼怒之意,以为童晚故意埋汰自己,脸色一时红,一时青的,她慌忙捞上菜篮,埋着头道:“就是过来找弟妹聊聊天的,既然嫂子你来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说着,她忙不迭的就走了出去,那步伐,如同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