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每一座木屋之中,都要配备一名女性管事,与其说是管事,不如说是照顾,这些女性管事们乃是顾天涯特意设置的职位,她们每一个人都能到官署之中领取俸禄。
可以称之为女官。
……
此时一座木屋之中。
顾阿嫂看到炉火有些变弱的迹象,连忙从地上拿起一根烧火棍捅了几下。
然后她快步走到房门口,拎起一个袋子急急回转,再然后,袋子打开,里面露出黑黝黝的煤炭,顾阿嫂动作利落的把煤炭倒进火炉中。
虽然她动作利落,可她脸上明显有种心疼不舍,这时猛听一个汉女出声,语气同样带着心疼不舍,道:“阿嫂,省着点用呀。咱们屋里不冷呢,炉子里面不需要添加这么多的碳……”
然而顾阿嫂手上丝毫不停,直接把半口袋的火炭都倒了进去。
做完这事之后,她才直起腰喘口气,笑呵呵的道:“我知道大家心疼不舍,其实阿嫂我也心疼不舍。这些火炭可都是钱啊,每烧一块就要让人心疼。可是,该烧的必须烧。”
她说着停了一停,紧跟着又道:“咱们顾氏的规定就是这样,哪怕再苦再难也不能缩减你们的供应。任何人都可以冻着,唯独你们不允许冻着。”
“阿嫂!”
屋里几个汉奴的声音透着哭音。
那是一种叫做感动的味道。
顾阿嫂呼出一口热气,满脸温笑的走到汉女们身边,她朝着大家举了举手,打趣般道:“你们看,我手上黑漆漆的脏,所以我就偷个懒,不和大家一起包娇耳了,你们心灵手巧,干活这么利索,阿嫂我等会跟着混一顿,尝尝你们包的娇耳香不香。”
“肯定香呢,馅子里面很多肉。”
一个年纪略轻的汉女下意识开口,眼巴巴的看向桌子上那些已经包好的娇耳,咽口口水又道:“官上的官们真舍得呀,发给我们这么多的肉馅。”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个粗糙的手掌,但见一个中年汉女轻轻摩挲小汉女的发丝,柔声道:“丫头,这可不是官们舍得!是那位大人心疼我们,所以官们才会对我们好。”
“那位大人……”小汉女眨眨眼睛,忽然看向顾阿嫂,道:“我听兵卒哥哥们说过,您是那位大人的姐姐。”
顾阿嫂连忙摆手,笑道:“阿嫂倒是盼着这事是真的,可是阿嫂要告诉你我并不是真的。阿嫂只是姓顾而已,所以那位大人才会喊我一声姐姐。”
她说着停了一停,目光之中显现出回忆的神色,又道:“当初阿嫂我带着两个孩子逃荒幽州,差点就要冻死在快要到达的路上,结果两个巡查的兵卒兄弟骑马冲过来,护着我和孩子一起到了接收大营,在大营登记身份的时候,负责登记的崔先生问的细,而我也就如实回答,结果却被所有人误会我是顾氏的亲戚……”
“是吗?”
小汉女又眨眨眼睛,忽然好奇问道:“可是我明明听到那位顾大人喊你叫做姐姐,上次他来探访的时候站在门口真喊过你姐姐……”
顾阿嫂满脸是幸福的笑容,但是手上却不断的摇着,道:“那是因为他敦厚,他对每个人都温和,他喊我一声姐姐,可我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姐姐。那样的话,就失了本分。”
说着停了一停,突然目光看向一个汉女,笑道:“倒是三娘妹子和我不同,三娘妹子才是真正的顾家人。”
汉女们都看向那个汉女。
小汉女尤其显得好奇。
这小丫头的跑到那个汉女身前,仰着小脸好奇睁大眼睛,一脸崇拜的问道:“三娘姐姐,你真是那位顾大人的姐姐吗?”
那汉女正是顾三娘。
她温婉笑了一笑,先是把手上的面粉抖落在木板上,然后,抬手轻轻摩挲小汉女的额头,温柔道:“你别听顾阿嫂乱说,我其实也不是顾大人的姐姐,我只是出身顾家村,他小时候曾经喊我姐姐,就只这样而已,我不是他的姐姐……”
“哦!”
小汉女明显有些失落,弱弱的道:“你要是真的该多好,那样的话我们小组就会被照顾了。”
众女都是一呆,随即噗嗤皆笑,顾三娘又摩挲一下她的小脑袋,再次温声道:“可不能这么想,咱们不应该索要特殊。大家都曾被突厥人掠去,每个姐妹的过往都很凄苦。现在咱们回到了故土,日子已经比以前幸福了太多。人要学会知足哦,不可以得陇望蜀……”
“得陇望蜀?”
小汉女迷惑的眨眨眼睛,显然从未听过这个词汇。
她仰头看着顾三娘,小脸尽是崇拜,问道:“三娘姐姐,你说话真像那些读过书的官们呀,三娘姐姐,你是不是也像他们那样读过书呀?”
顾三娘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点头道:“算是吧,我读过书。”
说着停了一停,目光像是带着回忆,语气也变得更加温婉,明显是在回忆过往的幸福时光,喃喃呓语般道:“那时候,我就像你这样的年纪,才十五六岁,算是一个活泼的小姑娘。那时候顾…他才五六岁,属于跟在我身后的小弟弟,由于村里都很穷,我们到处挖野菜,虽然白天过得十分艰辛,但是到了晚上可就开心了,因为顾大娘会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