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应该不会坐那个位置了。”
林玉生心想,高三的事情很多他都忘记,但有一点一直没忘。
那就是,沈怀洲是真的喜欢这个位置。
高三换了很多次位置,沈怀洲排名第一,每次都会选择坐这里,从来没挪过窝。
反正前排都空着,他去前边也可以。
顶多被班主任骂几句。
沈怀洲的目光落在林玉生身上,眼底情绪微缓。
无论重来多少次,稚嫩的林玉生也好,成熟的林玉生也好,依旧会主动凑上前,来到他的身边。
随着沈怀洲的凑近,林玉生蠢蠢欲动,即将要站起来——
沈怀洲停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前排的议论戛然而止。
有人没忍住,拧着脖子,带着惊讶往后看了一眼。
众所周知,沈怀洲不喜欢身边有同桌,前两年他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的。
但现在,他和那个小妈宝坐在了一起!
少年人的衣服,有股淡淡的香,坐下来时,身体带来一阵风,清清淡淡,没有一丝温度。
闻见熟悉的味道,林玉生一阵恍惚。
他对沈怀洲刚动心那阵儿,曾痴迷于这种香味,每次闻到都心跳加速,还做梦梦到过。
课间过来找沈怀洲说话时,还会悄悄凑近他,多闻几口。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沈怀洲要么低头刷题,要么专心看书,总之不会听他那些废话。
香味能承载人的记忆和情绪。
林玉生回忆着当时自己的心情,恍如隔世。
事实上,他也确实死过一次。
心中已经再无波动。
*
临近上课,位置已经分配的七七八八,剩几个倒数的还没座位。
荆垣插着裤兜从前门进来,想往老位置走,结果看见一群好学生,齐刷刷快把后排给挤爆了。
荆垣:?
学习不好的,全去前排了。
这魔幻的一幕,几乎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班级,偏偏就发生在了他们这个尖子班。
荆垣的老位置被占,发出声不耐烦的轻啧。
后排还有张空着的桌子,他干脆把桌子拉去了他老位置的后面。
班主任在讲台上,差点没被气笑,“荆垣,你老王八转世?非得往那破地方钻,你看看你把桌子拉过去,后门还能打开吗?!”
荆垣一顿,抱着胳膊倚后墙,“那我坐哪儿?中间最后一排太挤了,我腿长,放不开。”
班里顿时笑出声。
班主任放眼一看,指了指林玉生所在的方向,“这排后面这么宽敞的地方,来这儿。”
荆垣与沈怀洲同时朝对方看去。
两人一个校霸,一个校草,在学校都挺出名。
但也生动形象诠释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
荆垣的视线略过沈怀洲,看见了他旁边的林玉生。
林玉生乖乖巧巧,被刘海儿挡住一半的眼睛模糊了他的长相,只有下半张脸是清晰的。
荆垣已经能通过他的下巴,补全他的五官。
那张桌子被荆垣给推到了林玉生和沈怀洲身后。
*
位置终于选择完,趁着还没上课,大家都开始回去原来的座位拿课本。
林玉生要出去时,沈怀洲挡在他的身边,纹丝不动。
哪怕林玉生已经不再对沈怀洲抱有多余的幻想,但毕竟在沈怀洲的手下当过多年助理,面对老板,还是有一丝头皮发麻。
他绝望的想,这可真是社畜的悲哀。
学生时代,老师是头顶上的一朵乌云,到了工作时,上司成了一整片阴影,布满天幕。
少年版的沈怀洲还没那么成熟,依旧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场。
林玉生缓慢道:“同学,能让一让吗?”
沈怀洲闻言,抬头看他。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视角来看林玉生。
林玉生的长相其实很不错,尤其是把他的整张脸全露出来时,是一张标准、精致的脸,足够令人惊艳。
可是在高中时,沈怀洲竟然一直没能记住他的长相。
每次看林玉生时,先看见的肯定是他的头顶。
第一次对林玉生的长相有概念,好像是大二那年,林玉生家里出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缠着他。
那时候,沈怀洲已经习惯有个人一直跟着他,为了他忙前忙后。
在此之前,沈怀洲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助理。
直到林玉生不在他身边,他才发觉,其实能有人用,会少去很多的麻烦,男生和女生狂轰滥炸的告白、课程时间提醒、以及及时递过来的水和饭。
林玉生默默付出许多,这些付出,驱使着沈怀洲找到了林玉生的家,推开了林玉生的卧室门。
林玉生应声抬头。
三天三夜没出门的林玉生,哭得眼眶通红、梨花带雨,发丝浸透了,贴在额头上,露出精致的眉眼。
很憔悴,却有种易碎美。
沈怀洲莫名其妙就朝他伸出了手。
也是第一次,他发现,林玉生长得很不错。
后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