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
她不问,有人会问。邬江河一点面子也不给秦璟泽留,声音冷淡,“秦学昌还在医院是吧,今天过年,你不去看看他?”
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外公闻言睁眼。
先前的事他知道得不太详细,却清楚是秦学昌搞鬼害他们希希。早年他和秦学昌打过交道,那就是个没底线的老狐狸,坏事做尽。若说他现在对秦璟泽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家庭出身。
气氛有些僵持。邬希伸脚勾住秦璟泽的小腿安抚,把手里最后一粒瓜子嗑了吃掉,扭头对付邬江河,“不用去看,病危了医院会通知的。”
秦学昌状态很差,最近还有点老年痴呆的症状,这两天少有清醒的时候,见到秦璟泽会吓得浑身哆嗦,嚷嚷着见鬼。听唐绛香说,秦璟泽和生父秦元朴长得六成相似,秦学昌这是做贼心虚,害怕死了的儿子来带他一起走。
听了邬希讲这事,外公哈哈大笑几声,心满意足继续晒太阳。活该。
电视上正在放旅游宣传片,邬希随便扫一眼,突然呛咳,刚喝进嘴的牛奶险些喷出去。
不咳还好,一咳嗽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视。镜头正巧拉进,给到一个只有拳头大的小雪雕上面,虽然简陋,但活灵活现,是只凶巴巴的小狗。
随手一捏的玩意儿居然上电视了……
邬希脸烫得能煎鸡蛋。
“饺子里总共包了六个银钱,吃到的有福气”,于姨端几盘饺子出来,正好边看电视边吃,也抬头瞟了下电视,眼睛一亮,“哎呀,这是希希弄的吧
!”
她比亲妈还了解邬希,小时候邬希捏的那些泥巴雕塑她都保存着,这雪雕和小时候肯定不是一个水准,但熟悉风格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要不是于姨这么说,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开口夸邬希手巧,夸得邬希更加窘迫,一抬头又对上赵治恺微妙的眼神,再偏头,秦璟泽站在那,浑身散发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邬希就心软,难得勤快一次,起身去厨房帮忙拿碗筷,趁机扯着领子偷亲秦璟泽一口。
回到客厅,坐在饭桌上的邬江河看了眼秦璟泽衣领的褶皱,轻咳一声挪开视线,当作没看见,什么也没说。作为掩饰,他给邬希碗里夹一个饺子,“小心点吃,别烫到嘴。”
眼瞧着丈夫都打破了许多年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穆秋波自然不甘示弱,也给邬希夹了一个,“希希尝这个馅。”
邬希连忙制止跃跃欲试的外公,“我慢慢吃,自己夹”,说着一口咬下去,咬到个硬硬的东西,立刻吐到手心。
“希希有福气”,于姨笑得见牙不见眼。作为夹饺子的人,邬江河满脸得意,比自己吃到还高兴。
再吃下一个饺子,邬希表情凝固了一瞬,又吐出一枚银币。
他有点怀疑爸妈是不是故意的,串通于姨做了什么记号,于是自己每盘随便夹几个,果然都没有饺子钱,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戳穿,冷不防又咬到了银币。
总共就六枚,他一个人吃到了一半。桌上饺子好几大盘,他不信邪地继续每盘夹几个,决定吃完这些就不吃了,不料人运气上来根本挡不住,吃不了二十几个饺子,六枚饺子钱全都从他这被吃了出来。
这是什么概率?邬希面露茫然。桌上所有人都在笑,笑着笑着于姨就背过身去抹眼泪,快步走到厨房,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我们希希有福气,以后只享福……”
厨房外,奉命前来拿蘸料的秦璟泽脚步顿住,喉结滚动。
他自觉不配,却也无时无刻不在妄想。
尽管卑微,但狗愿意为主人做一切。:,,.